是大有人在。自從武賢儀與李隆基的事兒在宮中傳開。武惠妃當時雖未極力反對,顧忌種種之下反而主動請旨讓李隆基將自己的這個堂妹收入後。宮。不過,好景不長,在李一、李敏、上仙公主三個皇兒一個接一個夭亡之後,武惠妃的恩寵有那麼一段時日裡也日愈走上了下滑坡的道路,而武賢儀的聖寵卻一日比一日顯貴起來,倍受聖眷,女人都有著一顆愛生嫉妒的心,即便是一母同胞的雙生妹一旦踏上入宮門這條永無回頭之路,也便斷了所謂的情義,連親姊妹都可為分寵為奪權而反目成仇,更別說彼此間只是個未出三福的堂姊妹。
當莫才人含冤屈死後,武惠妃彷彿也對武賢儀起了戒心,二人還曾當面對質過幾回,雖說是在私底下,但宮中歷來藏不住秘密,多嘴多舌的宮人更為不計其數,自是擋不住流言蜚語滿天飛,正是這些閒言碎語傳入了李隆基耳中,才生出日後武惠妃將壽王李瑁委交寧王李憲與寧王妃元氏抱養一事,巧不巧地偏巧在這期間,武賢儀也身懷有孕有了喜,姊妹二人相隔半年先後誕下一名皇子,看似十為榮尊的背後,卻是防不勝防的明爭暗鬥,而已故的武婉儀正是充當了這兩人的犧牲品。
“吾記著,姊有跟吾說提過,武婉儀與武賢儀、武惠妃之間,仿乎是為親締。可早年武婉儀尚在人世那會兒,吾怎地瞧著,武婉儀與武賢儀似是並不和合,反卻仇人一般,一見面就分外眼紅呢?”片刻含笑以待,江采蘋滿不在意似的付之一笑,與武賢儀重提起當日武賢儀曾告知其的一些事,實也無它意,只為尋個求證罷了。
今日在金花落,江采蘋亦看出李隆基是鐵了心般的想要問罪武賢儀,乃至半點不由武賢儀替己辯白,姑且先行不去細究曹野那姬究竟是個怎樣的女人,單說今白在望春樓發生的那樁事,事情本來就疑點重重,李隆基卻貌似信之不疑似的完全聽順了曹野那姬言下之意,一聲令下直接把武賢儀禁足貶降,別說能否服眾,可著實令宮中的那些老人兒心酸的很。
反觀皇甫淑儀,面對江采蘋的追問,蹙眉嘆息了聲:“江梅妃有所不知,武賢儀當年實是武惠妃身邊的一名近侍,也是因緣際會,與陛下有此情願,一沾雨露卻是珠胎暗結,奈何出身卑賤,人微言輕,有一日在其飯食之中,卻是被人下了茴香散,以致腹中皇兒遭了毒手,非但痛失骨肉血親,母體也因一時失血過多而受損,從那以來便再無法誕育。為此陛下垂憐武婉儀,又看著武婉儀性情溫和,不與人爭,雖卑賤卻不粗俗,與宮中一些女人一樣得理不饒人,遂下敕進封為婉儀。”
“武賢儀既誕下皇兒,可也與武婉儀一個樣兒,一併擇了良辰吉日封賜為六儀之一?”江采蘋凝眉稍作沉吟,聞聲關問了句。有道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武惠妃本意藉助武賢儀來與當年的莫才人分寵,始料未及的卻是武賢儀竟與李隆基日久生情,莫才人那個眼中刺雖被清除掉了,與此同時己身也變為旁人的肉中刺,若未猜錯,武惠妃之所以又容忍下武婉儀的橫插一腳,實則是想再借武婉儀來分了武賢儀的盛氣,即使不能與之平分秋色,至少在宮中卻變成二比一勝券在握的那一方。可悲的則是,智者千慮或有一失,千算萬算武惠妃亦未算到臨到最後自己竟又親手為其等調教出了一個對手來,且不管是假想敵也罷,是勁敵也罷,有著武賢儀這個前車之鑑擺在面前,武惠妃肯下此狠心一招永益,遠比出手了結掉武婉儀最是手腕高明。
在武婉儀這件事上,若說武惠妃是主謀,那武賢儀少不得就是那共謀之人,俱想打擊異己,但又不願在人眼前赤/裸/。裸的去做那個壞人。唯有出此下下策,由武賢儀獨個一人背了這黑鍋。且不管孰是孰非,又是誰人佔了上風,總之在武婉儀失寵過後,便只餘下武惠妃、武賢儀這對堂姊妹的爭鬥。
江采蘋略沉,毋庸多問,可想而知當日在武婉儀病榻前時,武婉儀對其所道出的那一席話並非是為無稽之談,更不是空穴來風。想必武婉儀這些年閉門思過在婉儀宮裡,十幾年如一日離群索居,也早已琢磨過味來,甚曉是武惠妃夥同武賢儀有此一為,只怕恁其得寵下去,勢必有一日將讓其這個外人佔盡便宜,取而代之,故才下此毒手,狠毒的坑害了其一輩子的幸福。是以久臥病榻命不久矣的那日,才對江采蘋吐露了心聲,聽似是在笑看武賢儀出糗掉分,其實是在哀婉己身的不幸,以及被人玩弄於股掌之上受人哄騙,才鑄成大錯,害人害己。
“武賢儀的位分,是在其誕下汴哀王時,才得以封賞。至於武婉儀,才封下婉儀的封位,未半年,便為人暗中密奏,欲加害太華公主。”皇甫淑儀口吻不鹹不淡的說著,又輕輕嘆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