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吳毅究竟死了沒有?”
“一切還是未知數。”
“這個時候,誰過來了?”
雷紹衡望著花壇盛開的花朵,他像是在訴說一個故事,卻是在回放當年的情形,確有其事一般。而一旁的風琳卻聽得心驚膽戰,就連呼吸也漸漸靜止。那些茂盛綻放的花朵,宛如釋毒的蛇牙,讓她整個人快要窒息,胸口悶到疼痛。
風琳默然無聲,他幽幽說道,“高夫人來了。”
“高夫人為什麼那麼湊巧過來了;大概是想要來看看兩個孩子,放心不下。又或者是好久沒見到趙嫻,姐妹兩個有話要說。這些理由都很足夠,確實不會讓人懷疑。不過,這一切是不是真的太巧了。”
“高夫人如果是有事來找兄長風季禮,那麼就似乎更加合理一些。”
“案發當晚,風季禮在去別墅之前,他在城西的夜總會喝酒。他和誰喝酒呢,高夫人的丈夫,也就是高巖先生,想來兩人關係一定很好。但是我聽當年夜總會里的小姐回憶,那天晚上,風季禮和高巖不歡而散了。後來依據高巖的口供,當時他們正在商議公司的事情,意見相對,所以才會發生口角。”
“血液檢測表明,風季禮服了催情劑。”
“風季禮是在自知的情況下服藥,還是在矇騙的情況下服藥,那就不得而知。不過離開夜總會的風季禮,這才發現身體的怪異。這個時候的風季禮,大概是想要去找趙嫻。”
“趙嫻就在風景辛那兒。”
“吳毅看見磕藥後的風季禮,就上前襲擊。”
“磕了藥的風季禮力氣又大得嚇人,吳毅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他被擊倒,因此房間裡才會有吳毅的血。而就在這時,風景辛也來了,趁著風景辛與風季禮動手的當頭,吳毅想跑,已經錯手傷了風季禮的風景辛慌忙追了出去,他也捅了吳毅一刀。所以案發現場,有兩處大面積吳毅的血跡。”
“吳毅有沒有盜竊,當時誰也沒有看見,光是從吳毅身上搜出的珠寶黃金,也可以說成是栽贓陷害。吳毅生平的記錄,可是一個老實本分的男人,在風家當下人,也是盡忠職守。同村街坊對吳毅的印象,也是挺好。”
“吳毅真是要盜竊,他是為了什麼?”
“總得有個理由。”
“吳毅的父母,早就去世了,他的妻子和女兒,沒有人生病,吳毅不賭博也不嫖娼,他根本就沒有犯罪動機。但是據我所知,信宜當年生意做到了郾城,高巖就去了郾城。郾城那兒,高巖和吳毅認識了,吳毅當時是廠子裡的組長,幫了高巖不少忙。只是不料妻子差點被工廠的老闆性侵,之後吳妻大受打擊,就有些精神失常,也喪失了正常的工作能力。吳毅氣不過,就拿刀砍了那個工廠老闆。”
“當時站出來保了吳毅的人,正是高巖。”
“高巖不僅保了吳毅,還給了吳毅一筆錢。吳毅的妻子,也在那幾年裡,漸漸恢復了健康,去工廠做了小工,生了個女兒。一家三口的小日子,過得挺美好。過了多年,吳毅回到春城,在朋友的介紹下,機緣巧合去風家當了下人。”
“那天已經挺晚,下人們都去後院休息了。吳毅又為什麼還在別墅裡邊,他為什麼又正好出現,他是不小心撞見,還是收到了訊息,所以故意來的。當然了,這些已經扯遠了。”
雷紹衡的聲音溫溫的,像是池水,不起波濤。
可是風琳的心中早已經洶湧。
“問題關鍵是,如果吳毅是為了報恩,那麼這裡面就懸念多了。再來,如果高夫人來別墅,也是想要商談,或者相求什麼,那也更加合理。高夫人,當年你的衣服上,可是驗出有血液噴濺。雖然只有那麼小小的一滴。血液只有在受壓力向四外射出時,才會產生噴濺。”
“我想你明白噴濺的意思。”
他一番話說得無懈可擊,多年來的經驗造就了他偵探般的頭腦。
風琳的臉色已經如青臘一般,溫暖的陽光此刻如此寒冷。或許,這些年來,她根本就從未感受過溫暖。忐忑度日的人,又何止是他們,她也不過是其中一個。如今走到這個地步,亦是夠了。
雷紹衡終於側目,僅一句話質問,“高夫人,第二個疑問,你的衣服上怎麼會有噴濺的血。”
沉默了許久,靜到只可以聽見風的聲音。
風琳模糊的視線有了焦點,她望著遠處佇立等候的風淮名,她輕輕笑著,那笑也像是解脫,“雷先生,明天早上十點,請你來風家,這雨前龍井就剩下最後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