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人,沒有出現在他眼前。
在離老翁家東面的一處山坳中,一個錦衣玉泡的年輕男子,正揹負著手,站在一棵柘樹下。
望著柘樹上那尖銳的刺,嘴角現出得意的笑容。
包括老翁家那房屋土地在內這片山地,他想了好久了,在這裡建一座莊園,山清水秀的,尤能彰顯富貴。
後面的馬蹄聲傳來,此人沒有回頭,便聽出了馬蹄聲的凌亂,勾起的嘴角,慢慢變得陰冷。
高長恭躍過那兩個死去的人,催馬向前追去,可卻在一處斷崖上,看到了下面摔死的人和馬。
逃跑的那人,竟然已經被滅了口。
搜查了附近,沒有發現任何人,高長恭知道兇手已經離開了這裡。
掉轉馬頭,重新返回的到那兩個死人的地方,高長恭發現,兩個死人,竟然是中了毒針。
很明顯,是摔死在斷崖下的那個人,怕這倆人被活捉,親自下的手。只是他沒有想到,他自己也同樣被滅了口。
可憐老翁一家三口,此時已經被打得半死。
“報案,找大夫。”
聽罷高長恭的話,高伏縱馬離開。
因是高家四公子差人來報的案,京畿府的人,還有司州牧下面的官吏,都慌忙出動。
官差和大夫,沒有多長時間,便來到了老翁家。
在京畿府的官差,和司州牧手下人的詢問中,高長恭才知道,這個老翁,連要強買他房屋土地的人,到底是誰都不知道。
“我不識字,那地契上的字,一個都不認識。”老翁抬起一張佈滿溝壑的臉,渾濁的眼裡,老淚在打轉。
高伏在旁邊聽得差點流下眼淚,這樣的人家,即使去官府告狀,都不知道要告誰。
幕後主使,因為三個爪牙都已經死去,老翁一家,又無法指認,這樁案子,竟然成了無頭的公案。
高長恭讓高伏又送去了一些銀子,給老翁一家看病,但心裡,一直不甘心。
敢膽大包天的強買別人的土地,在如今的齊國,還沒有多少人敢這麼做。
高家的人,從小便被二叔要求學習法律法規,即便是其他貴族,從小都得規規矩矩的做人。
齊國法度之嚴,在當今三個並列的國家當中,沒有哪一個國家敢比。
沒有人敢在陛下的高壓下,以身試法,而在高洋的眼皮子底下,敢以身試法,強取豪奪的人,是該有多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