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微黑的美公子正是麥亮宇,他,正是芮詩純。
他心裡暗笑歸暗笑,嘴裡卻在繼續問道:“他兩位是院主的知心朋友麼?”
巧娘道:“那倒不是,他們兩個都是粗人,不懂得體貼溫柔,也不懂得風情。”
芮詩純眨眨星目道:“這麼說,到目前為止,院主還沒有一個知心合意的朋友了?”
巧娘又是微一搖頭道:“妾身要是有個知心的朋友如意郎,也就不會還在這長安城裡開著這家‘萬花香’了。”
巧娘神情忽顯幽怨地輕聲一嘆,道:“要想有個知心合意的人兒,還得靠個‘緣’字。”
芮詩純點頭道:“院主這話說的倒甚是,凡事都得靠個‘緣’字,尤其這種男女間的事情兒,一絲兒也勉強不得。”
正說之間,門簾掀起,俏丫頭小娟捧著一瓶“女兒紅”酒走了進來,說道:“院主,秦爺來了,他要您立刻去一趟。”
巧娘黛眉微微一皺,道:“你沒有告訴他我在這裡待客麼。”
小娟道:“婢子說了,秦爺說他有要緊事情要和您說。”
巧娘道:“他在什麼地方?”
小娟道:“在您的書房裡。”
“哦。”巧娘有點兒無可奈何地站起嬌軀,朝芮詩純麥亮宇二人首一福,道:“二位公子請坐一會兒,妾身去一下就來。”
芮詩純欠身舉手道:“院主不必客氣,請便。”
巧娘媚笑地說了聲“對不起”,帶著小娟小梅兩個俏丫頭嫋娜地走了出去。
精舍裡只剩下了芮詩純和麥亮宇二人,凝神聽著巧孃的腳步聲去遠了,芮詩純目視麥亮宇微微一笑,方要開口說話時,麥亮宇卻突然抬手朝他一搖,轉臉對著後面的窗戶淡然說道:“小兄弟,別再憋著氣了,你可以露面了。”
芮詩純聞言,神情方自微微一愕,燈光一閃,輕風颯然,精舍內已多了個人,正是剛才在大門口撞倒二爺吳才的那個瘦小的黑衣少年。
他圓睜著雙眼,滿臉驚異之色地望著麥亮宇道:“您好敏銳的聽覺。”
麥亮宇淡然一笑說道:“小兄弟,這不是我的聽覺敏銳,只能說是我的眼神不錯,一進來就看見你伏身在窗外了。”
黑衣少年眨眨眼睛說道:“幸虧我不是來偷東西的,要不然又非失風不可。”
話落,他神情倏然一肅,矮身朝芮詩純拜了下去。
芮詩純疾地伸手抓住了他,道:“小兄弟,你這是幹什麼?”
黑衣少年拜不下去了,急得臉孔都脹紅了,道:“適才您仗義救了我,我沒說一個‘謝’字就走了,如今您要是不讓我磕這個頭,我師父非剝了我的皮不可!”
芮詩純微微一笑道:“小兄弟,咱們都不是世俗人,何必來這個,請回去告訴令師,我當不起,也受不住這個。”
黑衣少年搖頭道:“那不行,無論如何您都得讓我磕個頭,磕個頭我還有話要奉告。”
芮詩純道:“你有什麼話要告訴我就快說吧。”
黑衣少年道:“但是您得先讓我磕個頭……”
麥亮宇突然介面說道:“小兄弟,你別固執了,這並不是你不磕,是他堅拒不受不讓你磕,令師會知道的。”
黑衣少年神情不禁愕然一怔!
麥亮宇朝他微笑了笑,倏又回首對著後窗戶說道:“閣下,請進來見見吧。”
窗外立時響起了一個低沉蒼勁的聲音說道:“就知道逃不過高明的耳目,我要再不露面,那豈不貽笑大方,說我小家氣。”
話落,一條黑影穿窗而入,燈焰一暗復明。
黑衣少年身旁多了一個人,那是個比黑衣少年高不了多少,也不比黑衣少年胖的瘦老頭。
瘦老頭兒穿著一身布衣褲,顎下山羊鬍子,那模樣兒帶著三分土氣,像個鄉下莊稼人。但是,一雙眼神很充足,閃動之間有若兩道冷電。他一站定身形,便朝黑衣少年說道:“小猴兒,人家既然不受,那就算了。”語聲一頓,目光如電地轉向麥亮宇說道:“小兄弟,你好高明的聽力。”
麥亮宇淡淡地道:“謝謝老人家誇獎。”
芮詩純突然長身站起,朝瘦老頭兒抱拳一拱,道:“老人家可是妙手大聖莫老前輩?”
瘦老頭兒點頭一笑,道:“不錯,老朽正是莫秋山,小兄弟貴姓?”
芮詩純道:“在下姓時,是‘時間’的時,請問老人家安排讓令高足有意碰我,有何指教呢?”
“妙手大聖”莫秋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