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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紅色房子

賭氣奚落反而更熨貼他的心意。

他和她不同,他對她一直在講真話,如同下面這句:“應該不是英雄主義衝昏了腦袋,大概是戀愛腦吧。”

白芒呵呵笑出了聲。

江川堯又自我審視一番,語氣更明確:“我可能真的有點戀愛腦在身上。”

白芒突然晃了晃腦袋,轉過身口氣認真地對江川堯說:“你要不要也晃一晃?可能不是戀愛腦,是我們的腦子都進了海水。”

江川堯眼睛透著笑,回應她的冷幽默:“有道理啊。”

只有兩個靈魂類似的人才在這樣的環境還能輕鬆談話,她和他都是在極度缺乏安全感的環境里長大,練就了非同一般的適應能力。

倒也不是心態樂觀,明天就可以從這裡走出去。

而是各有各的冷靜分析,只要死不了就早晚能出去。

白芒跟江川堯說了說從小到大她知道的事,關於白蕙這個人和白蕙身上的秘密。

加上江川堯跟她說過的孤兒院故事,

她猜想,白蕙在極其年輕時候遭受過精神和肉體的施暴,施暴人應該就是平安夜將她帶走的鐘天雄,也是白蕙寫在《黑色風箏》裡的一個極其陰惡狠毒的人物。

趙爻。

《黑色風箏》裡的趙爻用各種方式將數十名女子囚禁在一所房子裡,他把女孩子的身體當作賺錢和賄賂的工具。

精神控制、拍攝不雅影片作威脅,性虐待、強迫取卵、奴化人性……

簡直無惡不作,禽獸不如。

《黑色風箏》裡的結局,女孩最終被拯救了,如果真實發生的事情,二十年前她們的下場是什麼?白芒不清楚。

白芒也是根據最近上映的《黑色風箏》猜測了白蕙的動機。

也理解了為什麼白蕙從小到大都讓她學習武術,她總是說的一句話:“這個世界是不安全的,沒有人保護你的時候只有自我保護。”

如果這些猜測已經讓白芒感到心生可怕,更可怕是江川堯後面的話。

“我親生母親應該呆過這裡。”

曾經被囚禁這裡的女人,也分層次。層次低被鍾天耀用來取卵代孕謀財,層次高的用來賄籠絡最後抓住目標人物的把柄,為他們長遠謀財謀利提供人脈關係。

這是極其黑暗的底下人肉交易,被白千希寫成小說拍成電影,公之於眾。

當年操縱這些違法交易的人,已經透過各種正經生意洗清了身上的罪惡,可是那些遭受過迫害的女性,有些已經不活人世,有些活著也承受在精神折磨。

白蕙未必是被囚禁的那個人,但她肯定無比清楚當年的事。

這些女孩們從哪兒來,為什麼會被囚禁這裡。

白蕙讓他去臨陽那家孤兒院找答案,他找過答案,那些女孩就是從那家孤兒院裡過來的。

喬白就是其中之一。

她們被送到這個房子裡,接受各種培訓:書法,畫畫,按摩音樂話劇,以及訓練完美的聊天技能,其中如何操縱人心和討人歡心最為重要。

……

“害怕嗎?能睡著嗎?”江川堯在意地問她。

害怕真的一點也沒有,但現在要立馬睡著有點困難。

白芒追溯地說起一件事:“白蕙以前老出門,一走就最短就半個月,我都是一個人睡在山上,習慣了……”

江川堯笑笑,嗓音輕柔:“膽子真肥。”

白芒也透一點得意地說:“練出來的。”

江川堯低頭,又吻了一下她的臉,告訴她說:“睡吧,我想明天我們應該就能離開了。”

白芒:“真的?”

江川堯:“嗯……真的。”

白芒閉了閉眼,江川堯又將她抱緊一點,下巴抵在她的腦袋,年輕強健的胸膛傳來規律的心跳聲,給她十分安定溫暖的感覺。

入睡前,白芒心底還有最後一點褶皺沒有被江川堯撫平。這三天他的溫柔和深沉時刻都在熨燙她發皺的心,像是一道光碟機趕她心裡的陰影。

其實,江川堯也不是明亮的人,但他隨身攜帶打火機……對長期處在黑暗裡的人,只要一點火光就足夠明亮了。

一直以來,白芒都覺得自己活在光芒裡,她也覺得自己足夠健康足夠強大,可是她忽略了一件事。

光芒底下,全是黑影。

江川堯是站在她的陰影裡,再感受她上空的光。

白芒閉著眼睛,說起了感性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