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裡到處都是衛士和裹著披風像鬼魂似的走來走去的人們。
整個府邸不見一點燈光。
庭院的一角停著八匹備好鞍、套好籠頭的馬。
聽見門錘叩門的聲響,大多數裹著披風的人轉過身來,形成一道人牆迎接新來的人。
一個門房模樣的人手拉住大門上開啟一半的小門,尼古拉·普蘭俯身向他耳邊說了自己的名字。
“我還帶來個好夥伴,”他補充說。
“請進,閣下,”門房說。
“把這些東西拿到軍械庫去,”普蘭說著把三副護胸甲和羅貝爾·布里凱的那些廢鐵交給一個衛士。
“好!有個軍械庫,“布里凱暗自說;“越來越好了。”他接著說,“喲!長官閣下,您可真是安排有方!”
“是啊,是啊,倒挺有判斷力,”普蘭得意洋洋地微笑著說;“過來吧,讓我給您介紹一下。”
“請您注意,”市民說,“我非常怕羞。我最希望的就是誰也別管我;等我經受過了考驗,再讓我自個兒——照希臘人的說法——用我的所作所為來介紹自己吧。”
“隨您的便,”市政廳副長官回答說;“那麼您在這兒等我一下。”
他過去跟那些走來走去的人中的大多數人握手。
“我們還等誰呀?”一個聲音問。
“主人,”另一個聲音回答。
這時候一個身材高高的男人剛好走進府邸,他聽見了兩個神秘的裹披風的人剛才交換的那兩句活。
“先生們,”他說,“我以他的名義到這兒來。”
“啊!這是德·梅納維爾先生!”普蘭喊道。
“哎!我可是到了熟人堆裡了,”布里凱對自己說,一邊裝出使相貌完全改變的臉相。
“先生們,咱們這都到齊了;開會吧,”剛才我們聽到的第一個聲音又說。
“啊!好啊,”布里凱說,“又是一個;這位是我那個訴訟代理人瑪爾託師博。”
他很靈活地換了個臉相,這說明他對面部表情的運用是何等自如。
“上去吧,先生們,”普蘭說。
德·梅納維爾先生走在頭裡,尼古拉·普蘭跟在他後面;裹披風的那些人走在尼古拉·普蘭後面,羅貝爾·布里凱又走在他們後面。
大家都走上通往一個拱廊的露天樓梯。
羅貝爾·布里凱跟其也人一樣走上樓梯,一邊低聲自語:
“可是那個年輕侍從呢,那個鬼年輕侍從到哪兒去啦?”
十一 又是天主教聯盟
當羅貝爾·布里凱裝著一副很得體的陰謀家的樣子,跟著大家走上樓梯的時候,他看見尼古拉·普蘭跟幾個神秘的同事講了幾句話以後,在拱廊的門口等著。
“準是在等我。”布里凱暗自說。
果然,他正要跨過那令人生畏的門檻的當口。市政廳副長官攔住了這位新朋友。
“請您別見怪。”他對布里凱說;“我們的朋點大多不認識您,他們希望先了解您的情況以後再讓您參加會議。”
“那當然,”布里凱說,“您知道,我生性謹慎,已經估計到會有這種異議的。”
“我瞭解您,”普蘭說,“您這人真是樣樣都好。”
“那我就告退了,”布里凱繼續說,“能在一個晚上見到這麼多位天主教聯盟的忠實捍衛者,我感到非常榮幸。”
“要我送您嗎?”普蘭說。
“不,謝謝,不用了。”
“我這麼說是因為您出門的時候可能會有麻煩;不過,另一方面嘛,大家又正在等我。”
“你們沒有出門的口令嗎?尼古拉師傅,在這一點上我看不像您的為人;這未免太不謹慎了。”
“當然有。”
“好,請您告訴我吧。”
“可也是,既然您進來了……”
“我倆又是朋友。”
“好吧;您只要說‘巴馬和洛林’。”
“看門人就會給我開門了?”
“立刻就會給您開門。”
“很好,謝謝。您忙您的吧,我也回去忙我的事。”
尼古拉·普蘭跟他的夥伴分手,去找他的同事們去了。
布里凱走了幾步,彷彿是要下樓到庭院去似的,但走到樓梯的第一級踏步時,他停住腳步,對周圍環境細細觀察起來。
觀察的結果是拱廊跟外牆平行地延伸過去,並且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