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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會用兩個月的時間好好醞釀,即便不能有很大的進步,也希望再寫時有一定的水準。

鞠躬再鞠躬,希望大家每天都開心!

47(45)端倪

凌晨時分;畢慶堂去女兒的臥室;言覃夢中頑皮;蓮藕一般雪白的小腿露出被外;他為女兒重新蓋了被子;再回房間時樓下的座鐘響了;只一下,迴盪在午夜的公館裡;空落落的,畢慶堂倚在床上,接著翻那份沒有看完的報紙,一字不落,甚至連中間夾縫的小塊啟事、訃告都沒放過;漆黑寒冷的午夜,因為期待歸來,因為等待團圓,因為有所希望,才顯得不那麼難熬。

看報紙看得脖子都有些僵硬了,畢慶堂稍稍活動了一下,抬起手看腕上的表,快要兩點了,焦慮在他心中滋生氾濫開來,他掀開被子,幾步走到樓梯口,撥通心中醞釀著的號碼,醫院一樓傳達室沒人接電話,冗長的嘟嘟聲在寂靜的公館裡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

皺著眉,緩緩放下聽筒,畢慶堂略作徘徊,隨即在樓梯口探出一半身子,對樓下說,“準備車,去醫院。”

車開到寶隆醫院的門口,剛停下,送譚央來的司機連忙下車來到畢慶堂的車前,“老闆,您來了?”畢慶堂抬手扶了扶西裝的衣領,漫不經心的說,“我來看看,這麼晚了,太太還不回去,小姐在家鬧得厲害。”司機點頭,“我也原想上去看看,可又怕打擾了太太看病做手術,太太會惱的。”畢慶堂微微點頭,伸手抓著車門把手,想開門,卻又遲疑,“再等等罷。”他靠在車座上,微闔雙目,一刻鐘後,他睜開眼對坐在前排的隨從說,“你上去看看。”

沒過多久,畢慶堂從車裡看到驚慌失措的隨從跌跌撞撞的往外跑,他的腦子一下子木了,厄運的烏雲毫無預兆的籠罩在他頭頂,他動彈不得。

人生往往如是,好事,要你付出千辛萬苦的籌謀努力才能達到,且難得長久,難以維持;壞事,總是出乎你意料的不期而至接踵而來,叫你逃不得,動不得,擺脫不得。

畢慶堂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麼上的樓,只見“畢太診室”門窗大開,風從窗子灌進來,穿堂而過,屋裡帶罩子的吊燈被吹得搖搖晃晃,連帶著屋裡飄飄忽忽、光影慘淡,裡面空蕩蕩,無一人。

畢慶堂走到譚央的辦公桌前,蹲下,拾起在桌角剛剛露頭的一根生鐵棒,他心頭一緊,喘不過氣來,拿鐵棒的手脫了力,咣噹一聲,鐵棒落地,他無力的倚在桌旁,但見牆角衣架上,譚央的風衣在風中無助的抖動著……

畢慶堂和司機隨從在前樓上上下下找了一遍,半個鍾後,畢慶堂的幾十個手下也都到了。清晨,天矇矇亮的時候,警察局局長帶著人趕到,寶隆醫院附近的幾個街口都戒了嚴,封了路。上百個穿著黑色制服的警察從醫院開始,挨個房間,挨門挨戶的搜起來,依舊是一無所獲。

日上三竿,畢慶堂在醫院的院內踱步徘徊,漸漸的步伐裡少了一開始的無措和慌亂,警察局的張局長有些猶疑的走近他,正要開口說話,畢慶堂回身道,“還沒找到,對嗎?”張局長有些為難的點了點頭。畢慶堂微微舒了口氣,“是好事,附近找不到是好事,證明掠走的,”他略頓了頓,“是活人。”張局長連忙附和,“對對,畢老闆是明白人。”

畢慶堂面色悽苦的自嘲一笑,“我能不明白嗎?這殺人越貨的行當,從我老子那一輩開始到我這兒,幹了幾十年了,沒成想今天,居然攤到我自己頭上了!”接著,他又咬牙切齒的說“真他孃的,真他孃的是報應!”說著,他眼眶有些紅了,張局長見他這麼激動,既不好說什麼,又不好直接就走,只能在一邊幹陪著。此時此刻,他眼中的畢慶堂,不是威風凜凜的洋場大亨,不是隻手遮天的上海梟雄,是個滿目憂懼的男人,孤立無援的匹夫。

張局長抬頭看了看醫院的圍牆,幾隻麻雀啾啾的叫著,他清清喉嚨,“畢老闆,要想些對策,不變應萬變。”畢慶堂僵硬的慢慢坐下,“到此為止,你就不要再找了,內人在他們手上,不要打草驚蛇。我來找!我這就叫人放出話去,謀財的,只管開口;尋仇的,找我便是。”說罷,他將頭深深的埋下去,傷悲,不能發一語。張局長緩緩的點了點頭,隨即轉身,悄然離去。

一個鐘頭以後,畢慶堂坐上了停在寶隆醫院門口的小汽車,手中緊緊地握著譚央遺落在診室的那件靛藍色的風衣。

畢慶堂一進公館的大門就聽見哭啞了的女兒喊著爸爸媽媽,他信手將譚央的風衣搭在沙發的靠背上,連忙把女兒抱在懷裡哄著。失神的望著妻子的衣服,畢慶堂不無苦澀的想著,他並不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