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之圍困一個個的擊殺,這正是目前自己想做的。
王源很快便洞悉了叛軍的企圖,因為他也看到了敵軍的增援兵馬。王源當然不能被他們給圍上,目前回頭是不可能的,唯一的一條路便是直接往前衝殺,殺穿敵軍大營,進入平原城中。那樣即可脫困,也可完成一擊便走,消滅部分敵軍有生力量的目的。王源可沒指望在今晚便可以將這兩萬多叛軍擊潰,那是不可能的。
“趙青譚平,傳令保持陣型,跟隨我往城下殺。”王源高聲喝道。
命令下達,王源揮劍砍殺一名叛軍士兵後對身側的公孫蘭點頭道:“表姐,我們一起打頭陣,衝開一條血路。”
公孫蘭微笑點頭,縱馬衝前,手腕一揚,無數碎石出手,前方十幾名叛軍士兵紛紛翻倒受傷,與此同時公孫蘭的馬兒也衝了過去。王源大喝一聲,催動黑馬緊緊跟上。手中破軍劍連砍數下,劍光閃爍之中,兩隻斷了的胳膊飛上天空,兩名叛軍士兵慘叫著倒下,而王源的戰馬已經在丈許之外。
後方,趙青譚平等人率領數千騎兵緊隨王源和公孫蘭的身後,踐踏砍殺出一條血路,朝著前方稠密的叛軍士兵衝殺而去。
叛軍兵馬拼了命的阻攔,不惜以血肉之軀阻擋去路。然而,他們的腹背之處遭受到了從城中去而復返的顏真卿的三千步兵的進攻。這三千步兵雖然戰鬥力不強,但在腹背的攻擊卓有成效。箭支射殺了大片的叛軍,引發了叛軍前後受敵的混亂。在這一片混亂呢之中,親衛騎兵衝鋒而至,刀劍砍削,切瓜砍菜,人頭滾滾,血流成河。
叛軍兵馬終於承受不住這樣的屠殺,即便有著康沒野波下達的死命令,也不可避免的發生了潰逃。在右側援軍抵達之前,攔阻去路的叛軍數千兵馬開始四處逃散。神策軍騎兵像是一條洪流從營地中間衝鋒而過,留下一地的屍首血肉,在康沒野波眼睜睜的目光裡絕塵而去,衝向了平原城下。
顏真卿的三千步兵也緊跟著騎兵的腳步迅速撤往城下。站在城門前的顏真卿看到騎兵滾滾而來,臉上露出了笑容。然後,他聽到了衝在最前方的一名穿著金光閃閃的盔甲的騎兵將領朝自己擺手大喊。
“顏太守,別來無恙啊。”
顏真卿一愣,皺了眉頭想了片刻,忽然臉上滿是驚喜,激動的鬍子亂抖,喃喃道:“怎麼是他?這怎麼可能?”
……
雖然是深夜,但整個平原城中一片歡騰。百姓們擁擠在大街上圍觀躍馬飛馳而過的神策軍騎兵,歡呼之聲,鼓掌之聲此起彼伏。許多百姓跪伏於地朝天磕頭,熱淚橫流。
九個月了,平原城與世隔絕,承受了無數次的圍攻,死傷了數千軍民,數次經歷城破的絕境,無數次的經歷恐懼和痛苦,無助和飢餓。更讓人難以忍受的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裡成為大海中的一片孤島。沒有任何外界的訊息,沒有任何脫困的希望,成為了被世界遺忘的角落。而今天,他們終於看到了朝廷派來的兵馬,這怎不叫他們喜極而泣,熱淚橫流。
在全城百姓的簇擁下,兩千多騎兵沿著主街來到郡衙廣場上。在衙門廣場前的臺階下,王源翻身下馬,在眾人簇擁下進入衙門裡落座。直到此時,顏真卿和王源才有機會真正的交談。剛才這一路嘈雜鬧騰,兩人根本沒機會交流。
“王節度使,沒想到是你領軍前來了,當真叫顏某意想不到。剛才在城外聽到你的聲音,顏某還以為是在做夢呢。”顏真卿呵呵笑道。
王源哈哈大笑道:“近鄉情怯,見故人同樣如此。我還擔心顏太守見到是我前來,掉頭便走了呢。”
顏真卿一愣,呵呵笑道:“王節度使,當年的事,顏某可能錯怪你了。這件事咱們單獨再說,快告訴顏某,你們是怎麼到了我平原城的?莫非朝廷大軍已經打到了洛陽以東,收復了大片失地了麼?”
王源剛欲說話,一旁的趙青忽然插話道:“顏太守,您的稱呼有誤,我家大帥雖然兼著劍南隴右兩道節度使,但也已經是我大唐的新任相國,並且是陛下任命的平叛兵馬大元帥。顏太守該改一改稱呼了。”
顏真卿一愣,愕然看著王源道:“你……你是我大唐相國?平叛兵馬大元帥麼?”
王源微笑道:“陛下讓我肩負重責,我實在誠惶誠恐如履薄冰。實在是暫時沒有合適的人選,故而我答應陛下暫代相國之職。至於平叛元帥之職,我倒是義不容辭的。”
顏真卿起身走出桌案納頭便拜,口中道:“卑職顏真卿見過王相國。卑職不知情由,失禮之至。”
王源忙扶起顏真卿道:“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