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珙點頭道:“剛剛聽到元帥的提議確實讓人吃驚,但元帥剛才一分析,我又覺得是個好計謀了。雖然我依然覺得這麼做甚是有些激進和冒險,但跟著王元帥這麼多天,我也明白了個道理,有些事就是需要冒險,畏手畏腳難成大事。市井閒漢們常說:富貴險中求。我看這話很對。”
王源哈哈大笑道:“豐王的意思是,我有今日都是因為冒險得來的富貴是麼?”
李珙忙擺手道:“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
王源擺手笑道:“不用解釋,想要富貴卻不冒險自然是痴心妄想。那話說的沒毛病。那麼,既然大夥兒都無意見,那麼我們便準備動手了。既然是閃電戰,便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得手,不得有半點的拖泥帶水。第一個目標便是離此最近的相州治所鄴城。我只說一個原則,奪城,殺敵,然後不做停留,直接攻擊下一個城池,不能讓敵人有絲毫的反應時間。接下來這一日一夜,你們將會在馬背上渡過,絲毫沒有休息的時間,所以我希望你們抓緊這最後的時間餵馬吃飯喝水,因為你們將再沒有時間做這些事了。”
……
七月二十八日午後,一行數百人的隊伍抵達長安。那是嚴莊攜帶者安祿山的聖旨前來向史思明宣旨。史思明本不知嚴莊的來意,還以為是安祿山派來查勘長安城的防務的,倒也並不放在心上。
然而,皇城朱雀門內,嚴莊宣讀了安祿山的聖旨之後,頓時如一瓢冷水澆在史思明的頭上,一下子便將史思明澆的渾身透涼。驚愕不已的史思明竟然忘了在嚴莊宣讀完聖旨之後高呼萬歲接旨,而是傻愣愣的跪在地上,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史元帥,史元帥?接旨謝恩啊。”嚴莊微笑提醒道,跪在史思明身邊的史朝義也忙拉扯史思明的袍子提醒。
史思明回過神來,高呼萬歲,但卻並未接旨。起身後,沉聲道:“嚴莊,這聖旨我不能接,我需要些奏摺給陛下,請陛下確認此事。”
嚴莊皺眉道:“確認什麼?”
“確認陛下是否當真要調走十萬兵馬,我想問陛下是否不打算要長安城了?他一下分了我一半的兵馬,長安城我還如何去守?難道陛下不知道長安城周邊十幾萬敵軍虎視眈眈,隨時可能發起進攻麼?陛下怎能這樣做?我要問個清楚。陛下若是當真不要長安了,那倒也沒什麼。慢說是十萬兵,便是二十萬兵馬全部被你拉走,我也不放半個屁。”史思明激動的揮著手,越說越是激動起來。
嚴莊皺眉道:“史元帥,你這是作甚?聖旨上說的清清楚楚。此次抽調十萬兵馬,是要行攻南之策。陛下希望能夠釜底抽薪,攻佔東南諸府,切斷蜀地唐朝朝廷的錢糧供應。這一點月前你便是知曉的,你不也曾經積極贊成此議麼?怎地現在卻又變卦了。”
史思明怒道:“我何時變卦了?朝廷攻南之策我當然贊同,那是必須要做的事情。但攻打南方,卻要從我手中調走十萬兵馬,你要我如何守長安?嚴莊,要是你,你怎麼想?我可是在陛下面前立下了軍令狀的,這不是逼著我去死麼?”
嚴莊微笑道:“那裡有那麼嚴重?形勢我們是清楚的,王源的神策軍確實最近在長安周邊活動頻繁。但他們畢竟忌憚元帥之威,不敢輕舉妄動。周圍的那些小州縣不要也罷,只要守住長安便好。長安城城防堅固,準備充分,又有史元帥坐鎮,一定丟不了的。”
“你說的輕鬆,立軍令狀的是我,又不是你?長安丟了,你替我去頂罪麼?”史思明怒道。
嚴莊臉上的笑容消失了,表情變得很嚴肅。
“史元帥,老夫問你。兩個月前,你率了多少兵馬去攻蜀。”
“你問這個作甚?不是明知故問麼?想揭我的傷疤?”史思明喝道。
嚴莊冷聲道:“史元帥,你可不要太過分。我是來宣旨的,你不接聖旨便是抗旨知道麼?你我都是陛下身邊的老人,我並不想將事情弄得不可收拾。十萬兵馬守長安足矣,人家王源六萬兵馬便守住了通州,當時你可是帶著十八萬大軍進攻的,你好意思說現在守不住長安麼?長安城防比之通州可堅固十倍,你手中還有十萬精兵,還有數十萬百姓協助,你好意思說守不住長安城?你要是覺得自己沒那個本事守長安,我倒是願意來試一試。我嚴某若來守長安,必固若金湯。”
史思明被嚴莊一頓冷言惡語搶白的說不出話來,特別是其中關於通州的那些話,確實如他所言。王源只用六萬兵馬便守住了通州,打的自己打敗而回,自己確實沒理由說守不住長安。
但這其實不是重點,史思明只是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