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都直了。
“不許你們動搖軍心,不許你們說喪氣話。我們還有兩萬多兵馬,咱們死守邠州便是。他們未必便能攻破邠州,咱們堅持到援軍到來,死的便是他們了。”李珙氣急敗壞的叫道。
“二十六弟,你說的容易,我六萬兵馬只剩下兩萬多人了,而且士氣衰落之極。昨夜逃走時,糧草物資全丟了,咱們連糧草都沒多少,頂多撐個五六天之用,咱們如何堅守?無兵無糧無士氣,能撐住幾天?”李璬顫聲道。
“糧食可以向成都求援,要他們送來。還可以讓李宓派些兵馬前來救援。事情總是會解決的,一切都是會解決的,我們都尚且唉聲嘆氣,教將士們還如何有士氣?振作起來,咱們一定會挺過去的。”李珙喝道。
“二十六弟,你騙自己有意思麼?這話你自己都不信,還來說服我們?馬上邠州便要被團團圍住了,如何得到救援?糧草即便有,能進的來麼?李宓手頭能有多少兵馬,他怎會舍了成都跑來援助我們?莫非你還真以為王源把我們看的多麼寶貝不成?那日李瑁說的不錯,王源只顧他自己,你還以為他真心幫我們麼?他若是真心幫我們,為何不公開支援我們?別做你的春秋大夢了。”李璲大聲道。
李珙皺眉道:“十二哥,現在你說這些有何用?我何嘗不知這些?那你說,現在我們該怎麼辦?要不趁著他們還未攻城,我們棄城而逃?”
李璲冷笑道:“逃?現在逃來得及麼?看到沒有?他們有騎兵,我們兩條腿能跑得過四條腿?現在撤離此城跟尋死何異?再說了,昨夜一晚上便跑了好幾千兵馬,這要是在撤兵回寧州,半路上兵馬怕是要跑光了。”
李珙攤手道:“那你說怎麼辦?”
李璲道:“能怎麼辦?死守唄。大不了大夥兒一起死在這裡。早知如此,我便不趟這趟渾水了。當初便該去京城給李瑁道賀磕頭去,也許現在正在過逍遙日子。”
“十二哥,你怎能說出這等話來?現在後悔去也太遲了。十二哥十三哥,莫怪兄弟我說話難聽,現在這情形,誰也別想獨善其身。剛才十二哥那種話要是再說一句,可莫怪兄弟我翻臉不認人。”李珙沉聲怒喝道。
李璲李璬都嚇了個哆嗦,李珙的神色凌厲,眼神兇狠,不想是在開玩笑。對這個二十六弟,李璲李璬他們其實有些畏懼。倒不是因為李珙有多大的本事,而是這個二十六弟行事不計後果,衝動起來什麼事都乾的出,有時候就是個混不吝。惹毛了他可不是什麼好主意。
“說的什麼話?不過是一句玩笑罷了。現在當務之急便是守城。這樣吧,咱們分頭行動,十三弟去城中發動百姓,抓些……請些百姓來協助咱們守城。我去徵集物資糧草,邠州百姓家中怕是還有些糧食,怎也要從他們口中摳出些出來,保證兵士們的口糧。二十六弟,你留在城牆上指揮兵馬布置守城之事,如何?”李璲道。
“罷了,便聽十二哥的,咱們分頭行動。咦?二十七弟呢?剛才還在這裡呢,怎地一轉眼便不見了。”李珙四下張望道。
“莫管他了,指不定又去城裡道觀裡去求太上老君了,二十七弟沒出息,也幫不上什麼忙,隨他去吧,或許真能求得太上老君幫忙呢。”李璬道。
城下的兵馬正是李光弼和鄭秋山率領的近七萬大軍。之所以遲了日抵達邠州,那是因為李光弼昨夜連夜回到長安請示李瑁,所以耽擱了些時間。在李光弼回到軍中之後,大軍便立刻馬不停蹄的追擊到了邠州城下。
那日黎明時分,李光弼進宮見了李瑁,稟報了因為崔氏兄弟的愚蠢而導致李珙的兵馬逃脫的訊息。李瑁身為惱火,當即便聽從了李光弼的建議,下旨免了崔氏兄弟的軍職,而是給兩人加了募軍使的職位,讓這兩兄弟專門負責募集兵馬和糧草之事,這也正可利用到崔家的聲望和財力。也免得這兩兄弟礙手礙腳。但李光弼長了個心眼,請求從江南募集來的兵馬先經自己挑選壯碩兵士充入禁軍之中,剩下的才交於崔秋山統帥。李瑁認為此舉可行,畢竟擴充禁軍乃是要務,選拔精兵充入禁軍也沒什麼不對的,他卻根本沒想到,李光弼這是未雨綢繆,防止鄭秋山兵權過大,兵力過多,所以從中選拔部分精壯士兵為自己所率兵馬之中,以平衡實力。
在向李瑁稟報了李珙等人的敗軍正逃向邠州後,李光弼也順勢提出了自己心中的計劃。這計劃便是,藉著此次追擊李珙殘兵之際,索性挺進寧慶二州,直逼王源的老巢。趁著王源在豐州和回紇人糾纏之時,這正是一個釜底抽薪的好機會。
李瑁聞言大喜,當即拍板同意了李光弼的建議。反正也要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