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匆匆前來,驚擾了王鉷的好夢,氣的王鉷大罵不已,但當他接到求見的名帖的時候,腦子一下子清醒了。那是王源的名帖,此人一大早來見自己倒是怪事一件。雖然自己看在楊釗的面子上已經不跟王源一般計較,但不代表自己對他便有了好感,事實上昨晚陳妙兒趴在自己胯下吸吮的間隙還提及當日之辱,自己也答應陳妙兒,一旦有機會必替她報了這羞辱之仇。
但無論如何,人來了還是要見的,畢竟他是楊釗的人。楊釗也不止一次的跟自己說,王源是他最信任的人。不給王源面子,也得給楊釗面子。
胡亂洗漱一番,王鉷披散著髮髻、披著寬大的便衣、踩著木屐便出來見客了,倒不是急切的要見王源,這是一種怠慢和羞辱的姿態罷了。
廳中,王鉷見到了王源怪異的打扮,黑色的風帽披風披在頭臉上,遮擋住了大半個臉,看上去神神秘秘鬼鬼祟祟。見王鉷到來,王源才除去風帽披風露出一張疲憊的面孔來上前行禮。
“王學士光臨寒舍,怎不提前打聲招呼?王某也好敲鑼打鼓張燈結綵的迎接王學士啊。”王鉷隨手還禮,一屁股坐在太師椅上,也不招呼王源就座。
“大清早便打攪王中丞好夢,萬望王中丞海涵,因奉楊度支郎之命來見你,不得不驚擾,冒昧了。”王源低聲道。
王鉷哼了一聲,指了指面前的椅子示意王源入座,家中婢女送上茶水來擺在二人面前。
“王學士來見某家有何見教啊,度支郎找我喝酒麼?他不是在驪山隨駕麼?”王鉷吹著茶水上漂浮的蔥花茶葉和薑片,美滋滋的喝了口大唐特有的茶湯,將一塊薑片嚼的咯吱咯吱響。
王源左右看了看,沉默不語。
王鉷皺眉道:“什麼事兒,這麼鬼鬼祟祟的。”話雖這樣說,還是擺手屏退亭上眾僕役。
王源見左右退下,緩緩從袖筒中取出一封信來遞過去道:“這是楊度支郎命我交給王中丞的信,裡邊寫著我的來意,王中丞一讀便知。”
王鉷驚訝道:“難道你是從驪山趕回京城的?”
王源點頭道:“是,奔走了半夜,回京後一刻未停便直奔王中丞府上了,便是為了此事而來。王中丞看信吧,見了信便一切都明白了。”
王鉷滿腹疑竇的將信接過去,抽出信箋細細閱讀,片刻後臉色大變,猛然起身驚喝道:“你們……你們好大的膽子,簡直是無法無天了。你信不信我立刻便拿了你去見相國和楊尚書,揭穿你們的陰謀?”
王源靜靜看著王鉷一字一頓的道:“我不信。”
王鉷冷笑道:“那便讓你瞧瞧。來人……來人!”
廳門開啟,數名家丁湧了進來,為首一人叫道:“老爺,怎麼了?”
王鉷冷冷盯著王源,王源依舊靜靜的站著,靜靜的看著王鉷低聲道:“王中丞,我既然敢來,便不怕後果。倒是王中丞要細細思量這件事,不要草率做決定為好,有時候一時的衝動會毀了自己的前程。”
王鉷喘著粗氣,雙目冷厲的和王源對視,半晌後伸手朝門口幾人擺了擺道:“你們先出去。”
幾名家丁僕役面面相覷,王鉷怒喝道:“滾出去。”眾人連滾帶爬的出去,關上了廳門。
王源緩緩伸手道:“王中丞請坐,其實你不願參與其中也是無妨,但拿了我去告密顯然不是和好主意,最多裝聾作啞,於你也沒什麼損失。你要知道,我們既然決定這麼做,自然考慮好了後果,一旦出了事,所有的事我都會扛下來,楊家一根毫毛也不會傷。而到那時,楊家和你之間可就是不共戴天之仇了。”
王鉷冷聲舉了舉手中的通道:“楊釗的信在我手裡,你又如何能扛的下?”
王源微笑道:“王中丞看信不仔細啊,這封信確實是楊度支郎所寫,但他可沒署名,靠這封信可扯不了度支郎下水。”
王鉷忙看信箋落款,果然沒看到楊釗的署名,再次起身怒喝道:“原來你們毫無誠意,楊釗這廝跟我玩心思,這樣還希望我能和你們合作?”
王源搖頭道:“王中丞,此乃人之常情,換做是你,你會落把柄於他人之手麼?至於你說誠意,我認為楊度支誠意十足,有句話楊度支要我帶給你,事成之後,刑部尚書、戶部尚書、御史大夫三個職位任你挑選,你喜歡任那個職位,楊家便全力助你坐上那個職位,這誠意夠麼?”
王鉷呆了呆,皺眉冷笑道:“糊弄三歲孩兒麼?你說的話算的什麼數?除非楊釗親口許諾我。”
王源搖頭道:“王中丞,你明知這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