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了半晌,她輕喚了他一聲。
“唐易。”
“恩?”
“聽說,你十歲以前,就已經嚐遍世上最劇烈的十種毒品,是不是?”
頓了頓,唐易看著她平靜的側臉,表情有點玩味,“誰告訴你的?”
“傳聞,”她坦誠的語氣,好似在述一個傳說:“關於你的傳聞太多了,分不清真假。”
唐易沒有否認,毫無所謂的態度,點一點頭承認:“小時候不懂事,貪玩而已……”
紀以寧笑了,搖了搖頭。
“……你不像是那種會貪玩的人。”
唐易忽然覺得有趣。
於是他俯身,埋首在她頸窩處,輕吻她頸肩細嫩的肌膚。
“……那你覺得,我是為了什麼?”
紀以寧笑一笑,也不阻止他逐漸沾染慾望的動作。動一動唇,給出答案。
“自控。”
唐易頓時笑起來,停下動作抬了頭,眼神很勾人。
“……哦?”
她對上他勾人心的視線,緩緩開了口。
“你不是貪玩,不是不懂事,”相反,他太懂事了,簡直是深沉的,“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對你而言,有資本玩手段,所以知彼不是難事。難的只有知己,所以你需要確定你的底線在哪裡,你需要清楚,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能夠讓你失控。把它找出來,然後想辦法對付它。”
她笑一笑,笑容裡有無力的痕跡,語氣似一聲感慨,又似一抹不認同。
“……一個十歲的小孩子,就有這樣的心機城府,的確是件讓人後怕的事。”
唐易忽然一個用力,將她的身子轉了過來。他俯下身,和她平視,專注的眼神簡直動人,可是說出口的話卻鋒利無比。
“這麼會說話啊……”他看著她,距離那麼近,似吻非吻,“你知不知道,還從來沒有人敢對我說這種話……”
紀以寧看著他,看見他的目光開始有了懾人的光芒,於是她開口為自己辯解。
“我不是試圖剖析你,我只是為我自己找一個存在的理由。”
唐易掐著她的腰,手指用力,不放過她,掐得她生疼。
“紀以寧,把你的目的說出來。”
“我是不是你用來測試自控力的第十一種毒藥?”
……
她承認,她是有目的的,目的就是想聽他一句真話。她要的那麼少,一句就好,可惜他從不給。
“喜歡一個人,總是有些理由的,”她低下頭,眼底那麼哀傷,“只有你不是……”
只是相遇,他就要了她。
他對她的感情幾乎是毫無理由的。
無跡可尋,卻深重,碰一碰就能即刻淪陷,重則傾城,輕亦是要失魂的。
於是她只能想到那唯一的一個理由。世間事但凡會上癮的,他都試過了,除了感情。
她是他用來自測底線的第十一種毒藥,愛過了,就戒掉。
唐易直起身體。
他沒有任何解釋,只是微微笑了笑,隱去了眼裡的妖豔之色,整個人透出一絲難見的純粹。
他抬手,把她低垂的黑髮攏到耳後,溫言軟語。
“過了年之後,你如果想出去工作,就去吧。”
“哎——?”
紀以寧一下子抬頭,眼裡那麼震驚。
他從不准她出門的,何況是單獨放她出去工作。
唐易笑了下,沒有多少解釋。
“只有一個條件,晚上六點以前要回來,否則,我的人會立刻把你抓回來,”他摸摸她的臉,眼裡有縱容:“別違反條件,你知道的,我要找一個人,不是件難事。”
紀以寧連忙辯解:“我剛才說那些話,不是說你對我不好,我只是想知道一個理由……”
“我需要你。”
煙火綻放。
他在絢爛天幕之下讓她看見了一個真實的唐易。
“我需要你,這個理由夠不夠?”
這一場煙花華美盛放。
不,兩場。
天上一場,人間一場。
它混淆天上人間,令她意亂情迷。
從此以後,紀以寧永遠記得,這一夜,月光是如何朗朗至虛幻,天空是如何透徹至空無,春海棠氣味又是如何嫵媚至清寂。
她永遠都記得,唐易體溫,是如何隔了他的襯衫,一陣一陣遞到她心底,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