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收好傘,突然想到。
“一點都不疼。”傾城轉了轉手腕,有點僵,但是不疼。
“那也不成,大夫說了,雨天會受罪。”霍凌舒沒有微皺,翻開櫃子,拿出一瓶藥膏來。
“過來,我給你揉揉。”霍凌舒拉著傾城坐下,把他的袖子挽起,露出右腕和蜷曲著的手指。蘸了藥膏,均勻的細細塗好,輕輕地揉按起來。
“是我疏忽了,還叫你淋著雨跑。”有心自責,霍凌舒開口。
“沒事,好久沒這麼開心了。”
“那也不成,落在病根,等你老了更難受。”
“好了好了,趕緊弄完,我可要餓死了。”傾城本來就要脫口而出說不是還有你嗎,心裡一驚,只好草草的回答。
大夫說了,傾城的手指好不了了,可是霍凌舒不信邪,硬是求著大夫開了藥,每天都給傾城按摩,從未間斷過,直到後來,他不得不離開,不得不放棄。
霍凌舒常年握劍拿筆的手,虎口和食指有些粗糙,滑過面板時有些麻癢,傾城看著霍凌舒認真的樣子,勻長的眉微微挑著,傾城突然覺得這樣一直生活下去也很好。
“好了沒?”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傾城突然覺得右手發燙,想抽回手來。
“好了,我去做飯。”霍凌舒一笑,把藥瓶收好。
“你行嗎?還是我來吧。”傾城有些懷疑的盯著他,笑著問。
“不管成不成,反正你別動了。”
那天霍凌舒端上桌的東西還是一如既往的難吃,他只會煮粥,並且總是掌握不好火候,可是傾城吃的很開心,或許是真的餓了,或許是習慣了,再或許還有別的原因,誰知道呢??????
日子一天天過,天氣漸漸冷了,院後的那棵歪脖棗樹掛滿了紅紅的果實,莊上的小孩兒們拿著竹竿興沖沖敲著,傾城樂得看他們胡鬧,等到低處的敲沒了,一個個高興勁沒了,滿臉委屈的耷拉著小腦袋。
“哥哥,幫幫我們。”一個眼尖的小男孩看著站在不遠處的傾城,飛跑到他身邊,扯著傾城的袖子往棗樹底下拽。
“好好,把竿子給哥哥。”一聲哥哥叫的傾城心底一暖。曾為有人這樣叫過他,在他不到二十歲的生命力,有不同的人用不同的稱呼喚過他,瓊霜也好,傾城也好,甚至還有不堪入耳的,從沒有從孩子們口中喊出的這聲哥哥這般動聽,似乎能甜到人心窩去。
傾城笑著接過竹竿,用力一揮,樹梢上的果子哇啦啦的掉了下來,頓時孩子們趴在地上歡呼的搶著。可是,看著滿地紅棗,傾城一僵,臉色變的蒼白,都說棗實落地驚心,看來真是不假,沒由來的傾城心裡一陣兒發慌,突突的跳著。
“哥哥,這些給你。”扎著沖天小辮的小姑娘,仰著蘋果似的小臉,把手裡的棗往傾城手裡塞。
“哥哥不要,你留著吃吧。”傾城回神,捏捏小姑娘軟嫩的小臉,笑著說。
“不行,哥哥拿著,很甜。”小姑娘不依,撅著小嘴,竟有些委屈。
“好,哥哥拿著。”傾城蹲□,從他手中挑了一個最小的,放在口裡,果真又脆又甜。
等到孩子們都跑散了,傾城還站在棗樹下,看著空蕩蕩的枝椏,心裡莫名的悵惘:不知道來年這個時候,我還能不能在給孩子們打棗兒吃??????
“霜兒,站在那幹什麼?”霍凌舒看著樹下單薄的身影,莫名的有些擔憂。
“給孩子們打了幾個棗,吶,這是給你留的。”傾城抬起頭,扯起笑,朝霍凌舒走去。攤開手掌,裡面躺著一顆紅棗,是那小姑娘硬塞給他的,傾城看了那是她手裡最大個一個。
“我們去縣城看看好不好,順便添幾件冬衣。”
“好。”
兩人搭莊上趙叔拉貨的馬車,不緊不慢的來到小縣城,正好趕上集市,原本不大的地方熙熙攘攘的倒也熱鬧非凡。
傾城以前很少出來走動,霍凌舒世家子弟也是很少見識民間的稀奇玩意兒,兩人看著個捏糖人兒的小攤都能回味老半天。
“霜兒,我們真來對了,看看,真熱鬧。”霍凌舒緊挨著傾城,為他擋去人群的擁擠,一手拿著拿著依照傾城模樣捏出的糖人兒,一邊笑吟吟的嚷。
“嗯,真熱鬧。”傾城嘴中含著栗子糖,模模糊糊的回答。
好不容易擠出人群,兩人尋了路邊一個小茶攤坐下,傾城高興的把手中的東西攤到桌上,一盒栗子糖,四件厚實的冬衣,兩個鬼臉面具??????
“這位公子,可否讓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