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開眼笑中的羅琳被狄羅那眼神看得頓時定住了口,她有些錯愕地抬起頭,倔強而捎帶些許徘徊地迎向了狄羅的目光。
“狄羅,有事兒麼?”羅琳怔了怔神,下意識地問。
“呵呵……”狄羅不容回絕地看了羅琳好一陣後,眼神中那種冰冷的神情忽而軟了下去,轉而換上了往日那種隨和、無害甚至平庸,“男爵大人,我只是覺得您的笑聲實在動聽了些。不過……呵呵……”
狄羅後面的話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可羅琳卻從狄羅那毫不掩飾的目光中彷彿看到了一絲戲虐和陰冷。一種令人不安的陰冷。
不用說身為當朝宰相之孫和男爵的高貴身份,憑藉清醇中夾帶著令人躁動的嫵媚面貌,羅琳在主城大小王侯公子前便已贏得了無數追捧者。
從小嬌生慣養的環境讓羅琳養成了天生傲人一等的性格,再加上身為一名魔法師的身份,這就讓羅琳更加不把那些像弗萊克這樣的紈絝子弟放在了眼裡。
無論走在哪裡,自己不是被眾星捧月般的前擁後戴?他一個連爵位都沒有的下等人,憑什麼用那種不屑的眼神看著自己?要不是父親刻意叮囑,我才懶得多看他呢!
一想到剛才狄羅眼神中的那種下意識的森芒,羅琳在有些忌憚的同時又不受控制地惱怒了起來。
“呵呵……”聽到狄羅半遮半攔卻斯毫不掩飾不屑的口吻,羅琳很是敷衍的輕輕一笑,“聽父親說,你現在還沒有爵位?”
“是的,而且即便有,也是這鄉下窮鄉僻壤的荒涼地。”狄羅饒是坦然的輕輕一笑,不但沒有半點自卑,反而臉上洋溢位一種任人可便的自得神情,“在這鄉下地方活下來不容易,走出去更難,想想當初要不是去了雅澤神廟學習魔法,而後又穿上了法袍。恐怕我現在還是那個連妓*女分成幾等都不知道的窮小子呢吧?”
看到自己處心積慮的暗暗挖苦不但沒能讓狄羅軟下來,反而讓狄羅更加自滿起來,羅琳不受控制的怔了怔,臉色也漸漸有些沉了下來。
羅琳眼珠一轉,忽而又揚起了她那招牌般純情中摻雜著魅惑的神情:“呵呵……父親還說,為了搶回你那個把持了六七年的領主繼承權,你連光明法師的入會儀式都沒參加,就匆匆忙忙地趕了回來?”
羅琳不無嘲諷地看著狄羅,口氣中帶著一種誓將她所知道的有關狄羅醜事全部張揚出後而幸災樂禍的快感。
聽到羅琳如此不留情面的話,弗萊克和雷多都下意識地將目光瞟向了狄羅。
無論弗拉克還是雷多都知道,到現在還沒有拿到光明法師身份一直是狄羅最為耿耿於懷的事情。
即便在酒後胡言時,弗拉克和雷多都從不會提及這件事。因為對於出身並不怎麼高貴,甚至有些卑微的狄羅來說,光明法師才是他翻身的唯一機會。
縱使狄羅曾無數次說過,他最大的心願就是能成功繼承老約翰的領土,從而成功晉級為一名貴族,踏踏實實地混日子。可弗萊克和雷多都知道,這只是狄羅將自己內心深處最真實的願望掩飾下去的一個藉口罷了。
弗萊克曾清晰地記得狄羅在回莫塔里昂時,在車廂裡問向自己的話和看著自己的那種堅定而倔強的眼神。
狄羅曾說理想是利劍,而且這把利劍可以斬平一切阻隔,而且還曾不止一次地酒後喃喃著“一切過大、過遠的目標都只是毫不現實的憑空妄想,只有當站穩每一腳後,才能走好下一步。”
而且每當狄羅如此這番呢喃時,他眼神中的那種由無奈和倔強不屈相交織的神色總會反覆浮現在他的眸子裡。
為了里斯特的一句話,狄羅放下了平生唯一能讓他翻身的機會,轉頭跑回了連肉都吃不上的窮苦鄉下,而這接而不斷的種種阻隔終於把他最後參加入教儀式的時間給拖了過去。
弗萊克知道雖然狄羅從不說,但這卻是他心頭最為隱痛的一塊傷疤。
而此時,羅琳卻毫不留情地將遮掩在這塊傷疤上的血痂,狠狠撕了下來。
雷多有些隱憂地看著狄羅,生怕狄羅一時惱怒之下幹出點什麼傻事來——無論這羅琳多麼讓人厭惡,可他背後的身份可權勢,遠遠不是狄羅能夠得罪得起的。
就當羅琳饒是得意、弗萊克滿是擔心和雷多甚是不安時,他們卻忽而看到狄羅笑了,而且笑得極其和善仁慈。
“尊貴的羅琳男爵大人,我是不是可以把您剛才的那句話理解為,您在為了我具有成為一名光明法師的資質卻因種種外事沒有如願而遺憾?我想一定是這樣的。因為即便是個連乳*頭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