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開始的?”
烈抹了一把臉上的水,道:“病患是虎族的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昨天下午開始發燒,腹痛。以為是淋雨感冒了,就餵了點感冒藥。誰知道到了晚上,開始排膿血便。送過來的時候,高熱、驚厥……”
安兒微微一驚,道:“這是痢疾的症狀!痢疾可是一種傳染疾病,鬧不好會大面積感染的。趕緊找個房間,把病人隔離起來。再問問病人的親屬中,有沒有人感染……不行,要出大事了,我得跟過去看看!”
銘一聽,立刻阻止道:“治療痢疾的方法,我是知道的。你快臨盆了,身子重,不宜冒雨趕過去。再說了,病人是傳染性疾病,你要是病倒了,孩子也得跟著吃苦。你在家裡等候訊息,要相信我……”
“不是我不相信你,是痢疾分好多種,有溼熱型、寒溼型、疫毒型、陰虛型……不行,我要不親自過去看看,心中放心不下。我會穿上工作服,帶著口罩,不親自接觸病人,不會被傳染的!銘,你不要再說了,我必須得去!鬧不好,會導致一個部族的毀滅的!”
虎族跟泰雅只一河之隔,如果真流行起痢疾來,那泰雅也不能倖免於難。安兒知道,在醫療條件簡陋的古代,痢疾可是一種死亡率很高的瘟疫。在史前,雖說有她帶過來的先進的醫療方法,條件跟不上,發揮不了其中的一二……
銘見她很堅持,便用蓑衣仔細地把她包裹起來,帶上斗笠後,又幫她撐了一把大傘在頭上,扶著她慢慢地向醫療所走去。
烈已經騰出一個隔離的房間,並且把病人和病人的家屬都轉移過去了。病人家屬神情有些緊張,顯然知道了這種病症的傳染性。說起傳染病,不得不讓原始人類談之變色。
三年前的大鷹族,本來是跟虎族差不多的大型部落,因為傳染病的盛行,死了將近三分之一的族人。有的稍微有發熱的症狀,就被族人拋棄至山谷中自生自滅。鷹葉和鷹雪他們,就是被安兒給從山谷撿回來的。大鷹部落經此一疫,元氣大傷,為了杜絕病菌的傳染,放棄了祖祖輩輩生活的領地,遷徙到遙遠的西北。據說,大鷹部落已經從大型部落,衰敗成中小型部落,再也難恢復往日的輝煌了。
虎族,在那個時候,趁勢佔據了大鷹部落最佳的領地,成為繼大鷹之後,北方的又一個大型部落……不過,現在跟泰雅相比,卻差了不止一星半點兒了。
病人的爸爸是虎族的長老之一,名叫虎大,經常帶著物品來泰雅交易,一來二去,跟泰雅的族人漸漸熟悉了。他聽到“傳染病”的字樣時,登時就蒙了。難道他和他的兒子,將要面臨大鷹部落許多族人一樣的下場——被拋棄死亡山谷嗎?
看到安兒被神醫銘攙扶著進來,這個面如死灰的漢子,眼中驟然間迸射出希望的光彩來。他撲倒在安兒的面前,因為怕自己傳染了疾病,不敢離得太近,只是在距離安兒兩步遠的地方五體投地地趴跪下,好像在跪拜尊貴的神明般。
虎大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叩頭不已:“神女大人,請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們全家,和虎族部落吧……”
神女大人既然能從死亡之谷,把鷹葉、鷹雪等大鷹部落的眾人,從死神的手中救出來,就一定能救他和他的兒子。
虎大,安兒自然是認識的,她剛想上前扶起他,被銘抓住右臂阻止了。迷糊的她,這才想起虎大有可能被傳染上痢疾,便道:“虎大長老,你先起來!放心吧,我會盡力救治你家大毛的。”虎大的兒子,叫虎大毛,是個虎頭虎腦,很皮實的孩子。
有了安兒的保證,虎大這才放下心來。
安兒和銘,早已在外面換好了白大褂,戴上了口罩和手套,包得嚴嚴實實的。這才來到病床前,安兒在離病床兩步遠的地方站定,讓銘給已經驚厥的孩子診脈。得出的結論是“脈滑數”,安兒心中有了點底,又讓銘捏開孩子的嘴巴,看到舌頭成紅絳色,且舌苔黃燥。結合病人發病急驟,有腹痛和便紫膿血的症狀,判定為疫毒型痢疾。
這種痢疾傳染性比較高,而且致死率比較高。好在在送醫比較及時,且需要的藥材,泰雅經過春天和夏天藥材的交換,基本都比較齊全。銘給開的方子,安兒看了看——白頭翁、金銀花、白芍各3g,秦皮、地榆各15g,黃連3g,黃柏6g,神昏痙厥又加了犀角和羚羊角(藥方來自度娘,請勿考據)的確是清熱涼血解毒的方子,正對症。
安兒又派了醫療所的兩名巫醫,帶著足夠的藥品,坐鎮虎族。虎山族長也大為重視,停止了族裡的一切活動,排查所有類似痢疾的症狀。就連受涼感冒有點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