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目緊盯面前徐徐展開,在陽光下極其清晰的西楚山河畫卷,原本端著茶盞的手指已是改成緊握,指關節處泛出白光,似是在極力壓抑心頭的怒意。
對於海沉溪這毫無說服力的解釋,江昊天的臉色越發冰冷,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目光似笑非笑地盯著面前的畫卷。
管家早已被這畫卷內容驚得滿身冷汗,又見太子這般冷冽的目光,更是不敢抬頭看向主位。好不容易等到海沉溪的命令,便見管家忙不迭地捲起手中的畫卷,命人送回後院,直到重新站回隨意園的門口,管家這才抬起手臂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可仍舊阻止不了狂亂的心跳。
海沉溪的開口打破了沉寂的場面,海全猛然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目光讚許地看了海沉溪一眼。隨即收起臉上的詫異,淺笑重回臉上,海全端起酒杯,轉目看向江昊天,對江昊天舉杯,爽朗中不帶半絲尷尬道:“讓太子見笑了,和順公主在海王府時便愛山水畫,想來近日畫功定是精進了不少,這才送來這幅畫。”
海恬待字閨中時,便是西楚有名的才女,琴棋書畫無一不精,這水墨畫自然是不在話下。
見海全亦是這樣解釋,江昊天想起此時此地,自然只能壓抑著心頭的怒意,臉上硬是擠出一抹大度的淺笑,做出一副君臣同樂的模樣。
只見江昊天放下手中的茶盞,換做面前放著的酒杯,緊握酒杯的手微微放鬆,緩緩舉起與海全的酒杯在半空中相碰出,兩人各懷心思的飲下了杯中的酒。
不等海全等人再次開口,江昊天將手中的酒杯緩緩放下,便見一旁伺候的婢女立即為其斟滿了酒。而江昊天的視線卻是越過海越,直接投注在海沉溪的身上,見對方始終神色淡定地飲著手中的美酒,鎮定的神色遠勝一旁的海越兄弟。
江昊天沉冷的目色微閃,繼而緩緩開口,“素聞海王世子與海郡王之間不睦,間接的影響了和順公主與海郡王之間的兄妹之情,方才一見,想不到海郡王竟這般瞭解和順公主。”
江昊天的話語並非空穴來風,方才海越夫婦向海王獻上那座玉觀音時,在場賓客便知海越海沉溪兄弟不睦已久。只是卻不想海沉溪剛才竟會開口替海恬說情,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海越見江昊天逮著機會便發難,心頭頓時不快,立即轉頭看向身旁的海沉溪,眼底帶著濃烈的責備。若非方才海沉溪擅自開口,又豈會給江昊天為難的機會?
海沉溪仰頭飲下杯中的美酒,並未即可將酒杯擱在面前的方桌上,修長的手指輕捏著玲瓏精緻的酒杯,把玩在手中輕轉著,眼簾看似是對儲君懷著恭敬而半垂著,卻只有他一人知曉,那被眼皮遮擋住的目光中蓄著多少的嘲諷。
“我們兄妹自小在一起習字,因此熟知彼此的長處。”海沉溪並未承認自己與海越之間的隔閡,亦沒有違心地向眾人表明兄弟之情。他素來我行我素,只是卻極其聰明,對於江昊天故意為難的問題,則是選擇了最為保險的回答。即使沒有違背自己的原則,又能夠保持自己往日的作風。
即便是江昊天聽完海沉溪的回答,亦是多看了他幾眼,目光之中再無海越等人的身影。
再觀海全看向小兒子的眼神,裡面更是盛滿了讚許與滿意,直讓海越等人心生不滿,只覺得今日海沉溪搶了他們所有人的風頭。可海王在此,他們兄弟四人又豈敢造次?只能悶著頭猛灌酒,借酒消愁罷了。
“本宮也來了些時候了,就先回宮了,免得父皇擔心。”喝完手上這一杯,江昊天放下酒杯開口。
今日親眼所見海王府的一切,江昊天顯然還是對齊靖元的事情產生了懷疑,並未因為海氏父子的解釋而釋懷。
只見江昊天面色微冷地站了起來,不想身子卻往旁邊歪了下。
眾人見狀,一顆心頓時隨著江昊天的動作提調了起來,更是嚇得烏統領立即伸手扶住他,關心道:“太子小心。”
江昊天只覺腦子有些暈眩,看著眼前的眾人也漸漸模糊,原以為是方才喝了酒加上起得猛了,這才導致頭暈。只見江昊天使勁搖了搖頭,想讓自己的頭腦能夠清醒些,不想這症狀卻越發嚴重,江昊天的臉色驟然黑沉了下來。
烏統領見太子身子依舊不穩,忙扶著江昊天重新坐好,見江昊天扶額皺眉的難受模樣,烏統領的臉色也漸漸難看了起來,一雙濃眉瞬間皺了起來,凌厲的目光驟然射向一旁的海全等人。
烏統領身負保護太子重任,若是太子在他護衛期間出了事情,他必定也不會逃過玉乾帝的責罰。加之烏統領本就是責任心極重之人,在看到太子僅僅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