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建立起屬於自己的關係網,能救出隊長他們最好,救不出來也要保證他們的安全。
但是這些全都成了一個笑話。
楚淵是元帥?前幾天才確立了關係的戀人是和法蘭西軍區做交易毀了雲豹的那個人?
那麼他秦昭該做什麼?大義滅親?拿什麼大義來做理由?又該滅什麼親?
像是有人拿了一把小刀把他的胸腔剖開來,在心臟上滴硫酸一樣。心臟的地方火辣辣地疼著,被什麼東西所灼燒卻又逃不開。
太陽穴處的血管裡,血液突突地跳動著,沸騰著,和缺氧的症狀如出一轍。秦昭揪緊了胸口處的衣服,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但是空氣中的氧氣似乎在一瞬間都被抽走了,他再用力地吸氣也沒用。
耳邊開始出現奇怪的耳鳴聲,但是在這種嗡嗡聲中,心臟跳動的聲音又特別地明顯。一下又一下,沉重而有力地搏動著全身的血液,每一次的跳動,都能在耳邊砸出一陣陣令人暈眩的回聲。
“我會和格雷一起回地球,至於你,還是在這裡等著林司令吧……我秦昭,還不至於墮落到了丟下兄弟,像個噁心的寄生蟲一樣過活的地步。”秦昭的聲音還是在顫抖著,但他已經慢慢地停止了背脊,努力地讓面部表情冷靜下來。
魏灼一把抓住了他,大聲說道:“你覺得跟著格雷走能逃避掉這一切?別做夢了,只要你一天不敢正視事實,你就是個孬種!”
“我沒有逃避!”秦昭直接吼了回去,“楚淵是陸戰部部長也好,是元帥也好,我都會去面對。但是那是之後的事情了,現在我必須要做的事是去保證我兄弟的安全!你再攔著我……別怪老子不給情面先在這裡崩了你!”
秦昭抓住了魏灼的手腕,緊緊地勒住他的腕骨,將他的手從自己身上扯了下來。
看著秦昭努力地將自己身形挺得筆直地離去,魏灼沒有阻止,只是皺著眉坐在了秦昭坐過的地方。
“明明就在逃避話題。”
一聲武器破空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秦昭沒有回頭,直接向左邊讓了一步,伸手抓住了飛來的鉤子。
身後的腳步聲告訴他,他要獨自面對的,是二十個士兵。但是秦昭一點逃跑的念頭都沒有,他攥著那根繩子,嘴唇緊抿著,不住地微微抖動。
“真抱歉啊……我不想再拖著你們到處跑了。”秦昭用軍靴在地板上輕輕碾動著,“因為我現在心情很不好。”
秦昭沒有使用軍刺,而是用了一柄從之前死掉計程車兵屍體上搜到的武器,軍刀,和楚淵使用的那一柄長度差不多。
他說的是中文,後面的那幫士兵直接無視了他的話,一起衝了上來。
“都說了我心情不好,你們這幫弱智就不會逃走麼?”秦昭咬牙切齒地說著,回身迎戰。
第一個衝到他面前的人被他直接攔腰砍成了兩截!
鮮血在這個不算太寬的巷子裡噴湧著,染紅了陳舊的地板。
秦昭沒有停留,揮刀衝向了下一個人。
這場戰鬥結束時,地板已經被鮮血浸透了。秦昭沒有使用什麼特殊的手法,只是一面不讓他們衝到自己面前來,一面用最直接最簡單的手法將敵人砍殺。完全不顧自己的打法。
這麼做的後果就是他身上多了好幾道傷口。但是秦昭沒有後悔,他只是覺得,在這個時候如果不讓自己受點傷、沒有疼痛來提醒他的話,他會瘋掉。
秦昭還是堅持挺直背脊,朝雷修和崔硯藏身的地方趕去,現在格雷應該已經快到了,只要能順利地回到地球上,就應該能安定下來。
到時候再來想那些事。
就這麼一步一步地走著,秦昭忽然想起了之前明恩齊講過的,關於那個被最後一根稻草壓死了的駱駝的故事。當時他不以為意,認為這根本就是一天到晚吃飽了沒事幹的哲學家搞出來的東西,與其去研究這種臨界值,還不如去多訓練一下。
但是到了這種境地,秦昭不由得自嘲地笑了笑,在得知這樣的事實之後,他居然還能這麼走著。
看來他這隻駱駝的承載能力還沒有達到極限。
“阿修,崔硯。”秦昭推開了那間屋子的門。
一陣刺鼻的血腥味撲面而來,秦昭臉上的笑容凝固了。崔硯和雷修都倒在了血泊中。
秦昭不知道自己是抱著什麼心情去試探兩人的心跳的,當他的手指觸控到崔硯頸間,感受到頸動脈微弱的跳動時,他鬆了一口氣。
儘管不知道為什麼這兩人會在沒有發出訊號彈的情況下就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