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接通他的通訊,然後像個神經病一樣地大罵麼?這種事楚淵做不出來,這半天他的腦子都處於混沌狀態,最後下的決定也僅僅是出來買醉罷了。
“秦昭……為什麼會……”在又喝掉一杯酒後,楚淵在沙發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被酒精刺激過的嗓子顯得有些低啞,就像大提琴的絃音一樣醇厚。
“還沒有解除誤會嗎?”
這完全是個廢話,要是解決了,楚淵現在就不在這裡了,所以楚淵沒有去回應這句話。
在沙發裡窩了一會兒之後,楚淵開始覺得清醒的大腦是個負擔,但偏偏他現在清醒到了極點,所以他伸出手想要再拿過酒杯。
魏灼搶先一步將杯子拿在手中,正色道:“你明天還有工作吧?不能再喝了,走之前司令可是交代過了,無論如何不能讓你喝醉。”
楚淵的眼睛突然瞪大了,眼底泛出了血絲,這讓他本來就讓人畏懼的眼帶上了一絲殘酷和猙獰。良久,他的神色又柔和了下去,說出來的話像是夢囈一般,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讓魏灼狠狠地打了個冷戰,他甚至懷疑楚淵的精神已經有些不正常了。
“沒有證據,也沒有線索,誤會怎麼解除……那個王八羔子到底是誰,也完全沒有任何頭緒。”
魏灼深深吸著氣,扔出了三個音節:“我知道。”
楚淵猛地湊到他面前,提起了他的衣領,充血的眼球動也不動地盯著他:“是誰?”
“我。”這一個字落下,就像是棋子敲在棋盤上一般,盪開了一種名為“寂靜”的波紋,房間內死寂一片。
楚淵死死地瞪著他,彷彿從來都不曾認識這個好友,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在打著哆嗦:“再說一遍。”
“在躲避追殺時,秦昭和薛惟之都忙著在區塊內跑來跑去,我就去了雷修和崔硯在的地方。他們沒有防備,或者說防備了也沒用,兩個傷員,怎麼能抵抗我?我在雷修背上紮了好幾刀,崔硯沒死,在我的意料之外,還好他成了植物人,沒有透露出我的身份。”魏灼很平靜地敘述著,就像是在說一件很尋常的事而不是他親手殺了雷修一樣。
楚淵眼裡的驚疑和不信任隨著魏灼鉅細無遺的描述而轉成了憤怒,最後變成了失望,他沒有像魏灼想像中那樣立即動手,而是坐回了沙發,輕聲問道:“為什麼?”
“還能為什麼?就像他們猜測的一樣,法蘭西區和美利堅區拿著‘眾神之子’的計劃上門,那明明是個能開創新時代的計劃,你卻因為個人原因而拒絕了……我們別無選擇,只有讓你下臺。”
“所以你們留下了秦昭,作為打倒我的最後一件武器。”
魏灼笑了笑,雙手攤開:“對方提出的要求就是要毀掉雲豹,儘管我一開始不贊成,但是司令說,為了新的時代,必須是要有所犧牲的。不過他終究是沒有殺掉他們,只是給你留了餘地,簽署的檔案中,並沒有要求你一定要殺。”
“為了等事情了結之後,再把他們作為暗處的武器?就像是你們對秦昭做的那樣,因為你們知道我絕對不會同意死刑,而由於這之前對於通緝令的駁回,我所能做的,就只有監/禁。”楚淵反而鎮定了下來,“一開始,那個所謂的‘瀚海’就是法蘭西區和你們聯手做的幌子,為了構成背叛,你們還特意調走了所有計程車兵。最後由你站在那裡,打消來提領軍火的人的疑慮,而云豹成員的弱點,也是你們出賣的。”
“沒錯。”魏灼臉上是一派坦然,“不過我得承認,要不是那次你急著見秦昭,我還不會發現你的身份。”
楚淵沒有接話,現在他眼前閃過的是和魏灼相處的畫面,小時候的分別,自己親手掛上去的項鍊,長大後在軍事上的一次次合作,因為信任而交出的後背……
而這些,到了現在都成了諷刺。童年好友殺了他戀人最好的兄弟,為的是向全人類推動一個瘋狂的計劃。
儘管有所懷疑,直到一分鐘前,楚淵還保持著對對方的信任。他怎麼可能去追查一個共同奮鬥了多年的朋友呢?尤其是在元帥這個高處不勝寒的位子上。但就是這麼一個大意,他足足浪費了兩個多月的時間,也沒有解開他和秦昭之間的那個結。
楚淵想起這兩個多月來的徘徊和痛苦,突然很想笑,很想把某種情緒宣洩出來。
現在殺了魏灼,事情也不會有任何轉機,楚淵並不認為林璽那個老狐狸會留下任何把柄。
戀人和他的仇人聯手了,目的是要讓他下臺。這件事要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話,那還真他媽的好笑。
楚淵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