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被壓抑著,如今才會在清薇的引導下如此失態。
但一旦衛霖回來,找到主心骨的她就不會再是這樣了。到時候,衛霖也絕不會允許自己帶走任何證據。甚至清薇自己可能也要折在這裡。
想到這裡,清薇再次使出激將法,“夫人此刻仍舊可以大聲呼喚下人和家丁前來,我一個弱女子,絕無可能逃脫。然後你再把那些東西處理掉,如此就誰也不會知道了。但是你能瞞過天下人,卻瞞不過你的心。”
也許是因為她說得太冷靜了,衛夫人反而被鎮住,呆呆的看著她片刻,然後繼續搖頭,“不……”她本能的不願意這樣做,只是卻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如何。
這一瞬間,褪去了之前的那種安寧柔和,倉皇狼狽的她身上,倒有了幾分人到中年的影子。
清薇伸手抓住她的肩膀,令她稍微冷靜下來,看向自己,“或者,把我要的東西給我,然後放我走,為你這數十年的榮華富貴贖罪。”
但衛夫人或許是受到的刺激太大了,始終有些反應不過來,聽見清薇的話,仍舊是愣愣的。
清薇有些著急。若不是自己找不到東西,也不用忽悠衛夫人,直接拿了東西就走便是。想來此刻的衛夫人也不會讓人攔截。但是現在,還得她自己肯開口才行。
她略略猶豫,便開始誦唸佛經,“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清薇自己不愛這些東西,陳妃也不碰,但周太后卻很喜歡。她少年喪夫,多半精神都寄託在了這上頭,清薇跟在她身邊,不免也會接觸到,甚至可以說略通一二,誦唸佛經自然不在話下。
衛夫人在她的聲音中逐漸冷靜下來,抬起頭,一臉複雜的看向清薇。但清薇沒有動,而是堅持將一篇佛經唸完,然後才扶著她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又掏出手帕替她擦了擦臉,這才退到一邊,“夫人可做好決定了?”
“在……中間那個盒子裡,梅花盒子……”衛夫人忽然開口,她說得很慢,也許她也很清楚讓清薇拿到這些東西的後果是什麼,不可能不害怕,不可能不畏懼,但她還是說了,“……盒子裡,有夾層。”
清薇按捺住怦怦的心跳,轉身將帶著梅花圖案的盒子取了出來,細細檢查之後,果然發現裡面有夾層,取下之後,便看到了擺放在這裡的書信和檔案。
她只翻看了其中一封,便知道這些就是自己要的。
清薇飛快的將這些東西一一翻看過,然後從中挑出幾封信遞給衛夫人,“這些燒掉。”
這裡的檔案大部分是衛霖保留下來的資料和證據,少部分才是他與西北往來的信件。而清薇挑出來的,就是最關鍵的幾封。燒掉之後,衛霖仍舊會被治罪,但應該不會嚴重到牽連家人。
衛夫人的遭遇,清薇心裡也頗為感慨,但也只能幫到這裡。
不過臨走之前,見衛夫人還是怔忪著不知在想什麼,她還是開口勸慰道,“夫人秉性良善,身具慧根,當知人生苦樂悲喜,都是修行。還望你能看開些。”
“人生苦樂,都是修行……?”衛夫人重複著這句話,眼淚又滾下來了。
清薇嘆了一口氣,又不敢繼續耽擱,將自己要的東西收好,然後匆忙出了衛府。
才上了馬車,便聽得有馬蹄聲靠近,很快停在了車旁,有人出聲詢問,“這是誰家的馬車?”
車伕回答之後,很快有腳步聲靠近,“南衙提督衛霖,請冠軍侯夫人出來一見。”
衛霖竟然在這個時候回來了!清薇深吸了一口氣,整了整面色,這才撩開車簾,向外看去。
衛霖本人的氣質跟衛夫人可是天差地別,站在那裡淵渟嶽峙,自然帶著一股逼人的氣勢,加上面板微黑,又留了一部鬍子,更顯得十分威嚴,板起臉便讓人不敢造次。
他盯著清薇問,“不知夫人為何會出現在寒舍?”
清薇道,“今日太后在宮中設宴,席間曾取出一幅璇璣紋與諸位夫人共賞,可巧我在這上頭有點淺薄的見識,認出那璇璣紋乃是藍秀仿製。夫人因此請我至貴府檢視她所收藏的一把紈扇。如今扇子已經看過,天色又不早了,是以告辭。衛總督這個問法,倒是讓人疑惑的很。”倒好像衛夫人平日裡不與人往來似的。
這話清薇沒說,但衛霖聽明白了。雖然實情的確如此,但他不可能承認,於是只能向清薇致歉,然後放他們離開。
這邊馬車前行了一段,目送衛霖進了門,清薇立刻跳下馬車,讓車伕將其中一匹馬解開,自己翻身上馬,快速朝皇宮駛去。衛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