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以來,朱祁鎮的一系列舉動。也是伯顏貼木兒為什麼今天會出現在朱祁鎮的院子裡的原因。
聽得那伯顏貼木兒滿是幽怨的語氣,朱祁鎮呵呵一笑,撫了撫濃眉,哥瞅你們哥幾個真要還能坐得住的話,那還不如去和尚廟裡搬幾尊泥菩薩擺在淮王王府裡。既然你們自己找上門來了,就說明,你們的心已經開始不平靜了。
抬手接過了衛銘童遞來的茶盞,示意他退出廳外,這才反問道:“哦?平章大人此言何意,莫非是朕做錯了什麼不成?”
“這些日子,下臣聽聞,陛下與阿刺老將軍,還有脫脫不花大汗走得很近。不知此事,下臣有沒有聽錯。”看到朱祁鎮一副油鹽不進的憊怠樣兒,伯顏貼木兒不禁心中惱意頓聲,冷哼了一聲言道。
“阿剌乃是瓦剌名將,聲望威著,頗有長者之風,朕聞名已久,如今,朕北狩於草原,與阿剌老將軍乃為近鄰,自然是要結交一番,多多親近,呵呵。”朱祁鎮抿了口熱茶,用眼角的餘光瞄了臉帶蘊怒的伯顏貼木兒一眼,心中暗笑,頓了頓之後言道:“至於脫脫不花大汗,乃是瓦剌之主,與朕頗為相得,偶爾遣使相探,這不為過吧?莫非淮王覺得,大汗與朕之間的閒話,也需要一一向他稟明不成?”
聽了這話,伯顏貼木兒不由得一陣白眼亂翻,說到鬥嘴,自己還真不是這個大明天子的對手,乾脆單刀直入正色道:“這倒不需要,只是陛下,您乃是大明的天子,為我綽羅斯氏的貴客,如今卻在瓦剌結交各路權貴,這恐怕,若是落在外人的眼裡,還以為下臣及兄長待客不周呢。”
第八十九章 許虛諾,憐外孫
重要的是,他的身份可是大明的天子,即使被囚於瓦剌,卻也沒有任何一人敢輕忽他的影響力,這些日子以來,阿刺,這位向來與脫脫不花親厚的瓦剌第三號人物頻頻與朱祁鎮走動。
更是使得瓦剌貴族圈子隱隱泛起了一絲不顯眼的波瀾,而也先此刻,卻把全部心神都放在了收拾韃靼各部,以及朵顏三部的威脅之上,對於伯顏的擔憂嗤之以鼻。
他不明白,但並不代表伯顏貼木兒不明白這其中的隱憂,這也是伯顏貼木兒今日親自前來拜訪問朱祁鎮的因由。
“話可不能這麼說,朕算是綽羅斯氏的客人,但是,汝與汝兄,可是以瓦剌之名義,將朕囚來的吧?”朱祁鎮的聲音微微一冷,臉上的笑容倒是未變分毫。“莫非伯顏平章的意思,朕只是你們的俘虜,沒有結交瓦剌權貴的資格?若是如此的話,平章直言便是。”
“陛下說笑了,您是我瓦剌的貴客,我等焉敢有怠慢之禮,其實這些日子,下臣一直設法說服兄長,送陛下歸明,就是希望陛下能夠明白我瓦剌無有與大明為敵之心。”
“下臣與兄長向來敬佩陛下之風骨,待遇甚恭,我王兄多次言明,不許任何人怠慢天子,瓦剌上下焉有敢對陛下不敬者,必受嚴懲。”伯顏貼木兒不禁有些頭疼地解釋道。對於朱祁鎮這張大牌,實在是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還得跟供祖宗似地供著,這種感覺,讓伯顏貼木兒憋屈之餘,又有些惆悵。這也是為什麼也先很少會親自來拜訪朱祁鎮的原因,更多的時候,都是讓自己這個弟弟代勞。
如果不是自己一貫對朱祁鎮親厚,頻頻示好,指不定自己也要受不少的白眼和冷遇。那種感覺,倒像是自己才是那倒黴的戰俘。伯顏貼木兒含著一包眼淚在心中感慨道。
聽到了伯顏貼木兒之言,朱祁鎮的心裡邊禁不住泛起了一絲波瀾,是啊,大明,那才是自己魂系夢牽的故土。好不容易按捺住了心頭的激盪,朱祁鎮淡淡地道:“哦,平章大人有示好之心,朕領了,只是,既然淮王與你,皆有欲與大明和好之心,為何還將朕留於草原?”
“這個,非是下臣無能,乃是這些日子事務紛擾,故此,尚未與吾兄長取得一致。不過陛下放心,無論如何,下臣都會設法恭送陛下回大明。”伯顏貼木兒長身而起,跪於朱祁鎮的案前拜下,語氣之堅決,彷彿他不止只瓦剌的重臣,更是願把自己生死交予大明天子的忠臣。
朱祁鎮深邃的目光注視著那伏身於案前的伯顏貼木兒,心裡邊很清楚,伯顏貼木兒與其說是給自己這個大明天子一個承諾,倒不如說他是為了給自己的野望和雄心打上一個註腳。
朱祁鎮從案後站起了身來,繞過了長案,伸手將那拜下的伯顏貼木兒攙扶起來,看著這個矮自己小半個頭,野心卻並不比自己小的伯顏貼木兒,朱祁鎮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無比欣慰與真誠的笑意:“伯顏平章有此心,朕深知。若是朕能回明,他日,必予伯顏以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