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肯放手,她用盡全力抓緊我的後脖領子,白芷用力,她也用力,就聽“刺啦”一聲,我那可憐的白狐皮袍子生生被他們扯成了兩節,連帶著裡面的鵝黃色長裙衣領處也被扯開了一道大口子,白芷手裡只有半截白狐皮袍子,雪妖的手卻還是揪著我那可憐而又殘破的長裙後脖領處,只是這忽然的變故,讓她不由一愣,藉著這一愣的功夫,白芷半空中一擰身子,長腿結結實實的踢了雪妖小腹一腳,雪妖立刻痛得彎下腰,鬆開了一直抓著我衣領的手。
白芷一刻也不敢耽誤,一把抓住我的手,帶著我騰空而起。
與此同時,半空中的香爐光芒猛然大盛,把雪妖團團籠罩在內,她尖叫著掙扎著依然被那刺目的強光吸進香爐中。
尖叫聲猶在耳邊迴盪,那香爐已恢復雞蛋般大小,飛到了蹙離的手中,蹙離忙把它小心的放好,這才衝著我問道:“沒事吧,青黛姑娘?”。
“怎麼會沒事?!你是收妖收糊塗了吧?連她也要收進六道爐?!”,我從沒看到過白芷這麼生氣。
他現在的臉色很可怕。
“我想你是誤會了,這六道爐只會收妖,不會收人”,蹙離抱歉的笑笑,接著說道:“想必是這名頭讓白芷你誤會了,蹙離怎麼會不顧青黛姑娘的安危,胡亂放出六道爐呢”。
“真的麼?不會收人?”,白芷狐疑的問道。
“當然,蹙離不會沒了分寸的”,蹙離肯定的回答道。
我心有餘悸的看了眼白芷,他和我一樣,一臉的驚魂未定。
這六道爐的確是個厲害的玩意,恐怕早晚我們也是其中的一員。
雪妖,你就先去佔個地方,摸摸路線,等著我們去當你的馬吊搭子吧!
可是,現在雪妖被這莫名其妙的玩意弄了進去,不會有性命之憂吧?回頭為了任務犧牲恐怕有些得不償失。
“這什麼爐的,會不會就像老君的煉丹爐,會把吸進去的妖化個乾淨啊?”我看著蹙離,覺得有必要問清楚,畢竟我和雪妖還算是一個組織的。
雖然,那不是什麼上得了檯面的組織。
“不會,只會暫時的禁錮住而已”,蹙離衝我笑笑,耐心的解釋道:“這六道爐只會暫時禁錮住進入此處的妖,九虛山一向以渡化為主,不會輕易毀人修行的”。
“即使是壞妖也不會?”。
“不會”。
“如果是很壞的妖呢?比如,騙人的妖?”,我追問道。
他不由啞然失笑,道:“青黛姑娘,世間萬物皆有靈性,也本無好壞之分,只不過在修行的路上因為個人體驗不同,方式也會有所不同。騙人的妖?試問這世上有誰可以問心無愧的說一句從沒騙過人呢?就連蹙離也不能!只不過謊言有時是出於善意的,有時是出於惡意的,青黛姑娘,蹙離想,只要是出於善意的,都可以原諒”。
他頓了頓,看著我,接著說道:“人性本善,妖也是一樣。我們作為人不可以歧視這世上存在的一草一木。其實只要你用心體會,就會明白這三界六道一直都維持著一種奇異的平衡,雖然有時會有個別的妖破壞了這種平衡,可是隻要循循善誘,大抵能洗心革面,安心修行的”。
“你一向對萬物有情”,我嘟囔道。
“青黛姑娘,你說什麼?”,蹙離並沒有聽清我的話,問道。
“她是說很佩服你可以這麼滔滔不絕的講大道理”,白芷插嘴道。
蹙離不好意思的笑,道:“其實在下只是對道略知一二,可求道之路尚遠,而且道之玄妙又怎是憑蹙離三言兩語就可說清,如若白芷和青黛姑娘有時間,我們可以坐下來細細論道”。
“不必了”,白芷大概是看到了我的臉色,立刻回絕道。
蹙離有些失望,他盯著自己的腳尖,不再說話。
“你的話我大概懂了些,有時間你在講給我聽好了”,他還是老樣子,一失望就愛盯著自己的腳尖不說話。
不知怎麼,即使過了幾百年,即使我們之間有著那麼糾結的過去,可是我依然看不得他失望。我明明很討厭聽這些大道理,可還是安慰他道:“其實我很喜歡聽你講的,不過現在我們還是回去問一下失蹤百姓的去處要緊”。
“是麼?原來青黛姑娘不會覺得蹙離口若懸河?”,他抬起頭,眼睛亮亮的。
“不會”,我搖頭,我感覺到白芷投過來的目光,很古怪。
蹙離摸了摸頭髮,展顏道:“我以為蹙離的口若懸河會嚇到你們呢!是啊,現下實在不是講大道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