唸作胡山楊的老大爺來到了橫街,橫街幾乎集上了湘南城所有的書齋詩社,一旁又是茶寮酒肆小攤,熱鬧程度絲毫不輸於聚福樓前街,往來人群摩肩接踵絡繹不絕。
胡大爺聽秦小一說自己可以當一陣子的說書人,賺取路費時,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還真沒見過,像秦小一這種半大的孩子去說書的,但見秦小一堅定的說自己可以一試的勁兒,又興致勃勃得打算一家家茶館去找地兒的時候,老大爺簡直給她逗樂了。
兩人萍水相逢,但老大爺見秦小一身上使不完活力,和那機靈勁兒,就忍不住歡喜的想提點兩句,最後,山羊鬍大爺乾脆把秦小一帶到橫街一處酒肆裡。
酒肆命葉園,老闆娘是位二十五六歲的成熟美人,眼角眉梢處盡帶風情,嘴角天生上勾,像含著一股淡淡而耐人尋味的笑意。可惜臉上一道由眼角劃至臉頰的疤,破壞了整張臉的美感,不難看,反而有種危險而囂張的美麗。
秦小一看著山羊鬍大爺和葉園的老闆娘到櫃檯後敘舊,她便自己打量起這家酒肆,酒肆也算大而整潔。
東南兩邊是半開放式的,拉上竹簾可以一眼望至街道,放下竹簾又可以起到隔間的作用。
不得不說老闆娘家的酒肆還真不錯,櫃檯旁邊有張較大的八仙桌,一旁豎著一道水墨屏風,桌上擺著一塊醒木,一套小巧精緻的茶具。秦小一一眼便喜歡上這地方,眼睛發亮的直盯著那地兒。
“小易兄弟?”山羊鬍大爺剛和老闆娘聊完,過來喚秦小一過去,秦小一眼睛不住地往那瞄了幾眼,才不捨得走了過去。
老闆娘睜著一雙細長的鳳眼打量著秦小一,那淡淡幾眼的掃視像有實質一般,看得秦小一不禁微微挺直了腰板。暗忖此時老闆娘要是再在手上拿上一隻細長的煙槍,吸上一口,縹緲迷離間,便更顯得美豔動人,猶有風韻了。
“我聽楊叔說,就是你想借我這地兒說書吧?”老闆娘漫不經心的說著,說到楊叔時隱隱有幾分重視,隨即又淡了下來。“我這雖說不是什麼大店酒家,但能進門店的那不是客,你說能隨便讓人糊弄嗎?”
老闆娘沒把話挑明,漫不經心的忽視就是最好的回答。她不贊成讓秦小一把她這兒當試驗田了。即使她有山羊鬍大爺推薦。
秦小一也不生氣,咧嘴一笑。胸有成竹的說:“要不您先聽上一段驗驗貨?實在不喜歡的話再說?”
不等老闆娘出聲拒絕,秦小一便稍稍拔高了音量道:“話說開國初期,便有這樣一位武藝高強,才智過人美豔無雙的女元帥——樊梨花,她本是敵國番城城主不受重視的女兒,上山習武八年,得知父兄身遇險境遭受重兵鎮壓,特意下山前去救援,下山前她師傅算出她的未來夫婿是敵軍將領薛丁山。樊梨花本不以為然,皆因她已有指腹為婚的未婚夫……”
一串串引子不斷丟擲,秦小一本就聲線清脆悅耳,吐字清晰易懂,偶有壓低嗓音特意丟擲的一個個疑問,也是為了更加引人入勝故佈疑陣。
果然,這一疊疊的疑問丟擲撓得一眾聽官好奇不已,不知不覺間,茶肆裡的客人都靜下聲來,聚精會神的聽著秦小一娓娓道來,女子領兵打仗本就是奇事,更何況還添上了那絲絲縷縷的風月情史,對方還是敵軍將領。這一串串的引子一丟擲,聽客是更加好奇後事如何了!
秦小一見眾人差不多聽上心了,才話風一轉,急道:“你們可知那命定中人——薛丁山薛小將軍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嗎!這淵源說起來可要從開國之初提起了!”頓了頓,秦小一微眯著眼睛,壓下那狡黠的神采道:“可惜小弟時間不多了,欲知後事,請聽下回分解!”
聽客一聽,半數愣得直笑。膽大的直接起鬨道:“小兄弟,你斷在這裡老子那還有心思走啊!你趕緊給大哥說說,那薛丁山是怎麼個了不得法!”
秦小一無辜的看著身邊的老闆娘,笑容可掬道:“掌櫃的,你看著故事沒個幾天可說不完啊?小弟有資格在這兒說嗎?”
“對對對,那小兄弟可還沒說完,掌櫃可別讓他走了啊!”聽客一聽,也意會出兩人的彎彎道道來,樂得跟著起鬨!
這滿店的人跟著起鬨,讓老闆娘想不留下秦小一也不行。老闆娘沒好氣的瞪了秦小一一眼,嬌嗔道:“好個鬼靈精,還強買強賣上了!好吧,就讓你就在我這地兒上說,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要是惹我不滿意了!我可不像今天這樣好說話!”
秦小一暗暗對山羊鬍大爺比了個勝利的手勢,可惜老大爺愣是沒看懂,一臉這孩子樂傻了的表情應對,但依舊由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