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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光禿禿的枝椏橫斜割裂了暗沉的天空,積了落葉的矮牆上棲了幾隻嘰嘰喳喳的麻雀,一聲兒接著一聲兒的平白多添了一兩分熱鬧。

寧茴一看到這半掩著的原色木門眼皮子就連連跳,這地方在原主的記憶裡劃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不為別的,這裡正是當時柳芳泗設計和裴都躺一塊兒的院子。

思及此; 寧茴藉著餘光瞄了旁邊的人一眼; 柳芳泗面上帶著笑; 不知道的外人瞧著怕是還真以為她們妯娌一家親呢。

院子裡頭很安靜,長公主府今日設宴; 來往客人大都身份不低; 這種專門供人整理衣物或是小憩的地方理應隨時守著人,然而入門的時候環顧四周竟是瞧不見一個人影; 她眨了眨眼睛; 如此看來是早早地就被柳芳泗支出去了。

院子裡有好幾個房間; 柳芳泗走在前面; 推開正屋率先走了進去。

迎面便置著榻椅,鋪了一層淺灰色的薄毯; 榻上的漆紅小几擺放著青白釉雙耳小香爐,聞著味道里頭添的好似蘇合香。

一行四人進來,柳芳泗鬆開挽著寧茴胳膊的手; 笑道:“大嫂先坐會兒,我進裡間去收拾收拾。”

寧茴點了點頭道好,也不跟她客氣,順了順裙子坐在搭著軟墊的圓凳上。柳芳泗見此輕笑了一聲便帶著夜竹轉進了裡去,很快便有珠簾相碰的清脆響聲傳來。

柳芳泗身邊最得用有兩個,一個是夜竹一個夜梅,她帶走了嘴鈍的夜竹,留下了夜梅在旁邊守著她。

夜梅身穿著淺青色的婢女服,行動起來非常利索,她幾步走過去將窗戶推開,又忙不迭地地端著托盤取了杯盞和青瓷茶壺來。

一邊握著提樑倒茶,一邊含笑道:“長公主和駙馬到了秋日總喜歡以菊花作茶,日子久了連帶著府裡上上下下都喝習慣了,這是天山雪菊泡的,很是難得,少夫人嚐嚐?”

天山雪菊生長於冰峰峭崖之中,與雪蓮花一樣頗負盛名,一般人家見都沒見過更別說用來泡茶了。

絳紅色的茶水緩緩注入杯中,水汽繚繞氤氳而上,一個呼吸間便能嗅到那一股獨特的清香。

誠如夜梅所言這茶很難得,但是……

寧茴將茶杯推遠了些笑著搖頭道:“我不渴。”

夜梅捋著袖子放下茶壺,雙手扶著裝滿了茶水的杯子又推了回來,“少夫人嚐嚐味道,若是喜歡正好拿些回去。”

寧茴定定地看著她,直看得夜梅頭皮發麻,勉強扯了扯嘴角道:“少夫人這麼看著奴婢做什麼?”

寧茴握著桌上的杯子笑而不語,夜梅來來去去又勸了幾回,寧茴這邊轉一下頭那邊偏一下就是不理她。

夜梅沒能完成柳芳泗交待的任務面上沒什麼異常,心裡卻有些著急,就在兩人來回打太極的時候柳芳泗終於從裡頭出來了。

她也沒換衣裙,只是在外頭另罩了一件披風,掀著簾子緩步出來,難得沒有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這是怎麼了?”

她說話的時候暗暗剜了夜梅一眼,夜梅慌忙心虛地垂下了頭,回道:“奴婢正給少夫人斟茶呢。”

“哦?”她走近了坐下,目光在絳紅色的茶水上頓了頓,抬手另給自己取了個杯子,拎著壺倒了小半,輕吹了兩下飄悠的水汽,附唇呷了一口,“這味道果真是和別的不同,到底是沾染了天山靈氣精華的。”

寧茴端坐著身子動了動唇就看著她演,直到柳芳泗將手中杯子裡的茶水都飲盡了她依舊沒有什麼動作。

柳芳泗耐心耗盡,眉宇間浮露出幾許不耐和煩躁。

這時,寧茴伸著手指在杯沿上劃過,猛地起身往外走去,就在柳芳泗以為她要出去的時候,寧茴卻是停駐在門檻前反手就將房門關上了。

她轉過身來背抵著門歪頭看著她們笑。

柳芳泗細眉一挑,不悅道:“寧茴你幹什麼?”

寧茴反問道:“你想幹什麼?”

柳芳泗沉默了片刻雙唇裡突地溢位一聲冷笑,“發現了?沒看出來你還挺聰明呀。”

寧茴是個很有自知之明的姑娘,“分明是你太蠢好不好?”

柳芳泗臉一僵,華陽長公主和柳駙馬也經常指著她腦門兒罵她蠢,但一個是她娘一個是她爹,她爹她娘愛怎麼說怎麼說,愛怎麼罵怎麼罵,可她寧茴又算個什麼東西!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她氣惱的很,素手拍桌,力道大的自己都手疼得厲害。

柳芳泗狠狠地瞪了夜梅夜竹兩人一眼,“沒長眼睛沒生腦子嗎?還愣著幹什麼?等我八抬大轎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