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伏地磕頭,“砰砰砰”三聲響極為洪亮,玉簪趕忙過去扶了起來,怕她受傷。
看著翠翹和舒眉,瑾言倒覺得自己當初看人的眼光沒有錯,只是和她們主僕的緣分不夠罷了。
想了想,瑾言有些唏噓:“主僕一場,雖然我後天就要搬到清一齋,但若是你們在外和在府裡遇到任何不如意的事情,都可以讓向姑姑給我帶信。能幫襯的,我也會盡量相助。”
“夫人,您也是。”
翠翹從地上站起來,看向莫瑾言,眼底有些欽佩和感激的神色:“奴婢離開侯府,會呆在京城。要是您有什麼需要,給柳家巷的劉二孃帶個信,奴婢在外面方便走動,幫忙打聽些事情,或是捎帶些東西都是可以的。也算是報夫人的恩德了!”
“奴婢也是,奴婢做的糕點若還適口,夫人您只消吩咐一聲,每日奴婢都換新花樣給您做來品嚐。。。。。。”
眼看舒眉還要說,瑾言抬手打斷了她繼續“表忠心”,笑著道:“都說了,我搬去清一齋是避世禮佛,清修養性。若日日吃新鮮的糕點,怎麼算割斷紅塵呢?舒眉,你若是記得我的好,將來萬一廚房主事見我這個夫人沒勢了,剋扣飲食用度,你替我給向姑姑舉報一下就行了。”
雖是半開玩笑,但莫瑾言的話一出口,翠翹和舒眉都沉默了,連帶玉簪也露出一抹難言的酸澀表情。
是人,就都要面對不同的困難。
哪怕是莫瑾言這樣生在皇商之家的嫡長女,和她們這些從小被賣了做奴婢的相比,也有她的煩惱之處啊!
不約而同地有了這樣的想法,包括玉簪在內,翠翹和舒眉看著莫瑾言,那小小的身板上彷彿扛了個無形的重壓,都替她覺得不值和惋惜。
“你們暫時不要把訊息走漏,後天我搬去清一齋的時候,再各自安排你們的去留。”
瑾言不願氣氛如此沉寂,從上首站起身來,緩步走到兩人的面前:“好了,該傳午膳了,你們也下去休息吧。”
“是,奴婢遵命。”翠翹和舒眉又是屈身雙雙福禮,這才從屋子裡退了出去。
“主子,她們兩個倒是容易打發,紫菀那三個。。。。。。”玉簪關上門,回頭看了看瑾言,本不想讓她再面對類似的情形,但卻不得不提。
瑾言也覺得有些疲累,走到桌邊坐下,一手扶額:“差不多了,你去叫她們過來吧,只說一起用飯就行了。”
“要不,您再緩緩?”玉簪不捨得瑾言如此累心,沒有依言離開,只道:“至少,先用飯吧。這幾天您都吃得少,昨兒個還暈倒了,沈太醫都囑咐讓您好好休息一下呢。”
“玉簪,昨天我離開清嵐齋的時候,沈太醫讓我今日申時出府去見他。”
瑾言脫口就將沈畫與她的密約說了出來:“用過午膳,我就要準備出府。趁著現在午飯時有時間,你先讓紫菀她們過來吧。”
再看玉簪一臉驚訝,瑾言嘆了口氣:“具體什麼事兒,等我從府外回來再告訴你吧,現在,還是把該做的事兒先做了,我才能放心地去見沈太醫。”
玉簪從來都是懂事的,知道莫瑾言在南華傾病重一事上隱瞞了自己許多,再一想沈畫乃是專司侯爺病情的太醫,就明白其中的複雜,並非三言兩語可以問清楚的,便按住心頭萬般疑惑,點頭,轉身出了屋子。
。。。。。。
隨著玉簪帶了紫菀三個進屋,廚房那兒也很快送來了午膳。
俱是些寒冬裡鮮見的綠葉兒蔬菜,還有瑾言喜歡的一碟紅皮兒的酸醃蘿蔔,並一鍋煨著火的雞絲白粥,一桌午飯並不豐盛,卻顯出來向姑姑的用心。
瑾言倒是有些餓了,看到紫菀錦葵和綠蘿也在用眼睛瞅桌上的菜餚,便讓玉簪安排了她們三個一併坐下,然後才道:“我嫁過來這大半個月,也沒有機會和你們一起說說話,今日得閒,正好也有事兒要告訴你們,所以不要客氣,咱們不分主僕,一起用一頓飯吧。”
話是如此,但玉簪和紫菀三個也得等莫瑾言動了筷子,才各自開始夾菜。
用完一碗雞絲粥,瑾言看到除了玉簪因為有心事兒吃得少之外,紫菀三個都沒有太忍得住這一桌在冬日裡極其精貴的新鮮蔬菜,專心地吃著,一副滿足和高興的樣子。
沒有催促,只捏著筷子,瑾言有意讓三個小的多吃些,然後過了好一會兒,見菜盤差不多見底了,才放下筷子。
看到瑾言擱了筷子,哪怕最小最貪吃的綠蘿也趕緊刨了兩口飯,然後立馬規規矩矩地把手中的碗筷放好,沒有再繼續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