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英秀眉微皺,隔了片刻,說道:“也沒怎麼回事兒,就是他以前和我約定了一些事情,後來他要出家,所以他反悔了。古墓是我騙來的,我原本想著,他反悔了希望我去嫁人,我就非要留在終南山,當他眼裡的那根刺,總會不經意想起來,會不舒服,想要拔了但又拔不掉。後來我練功受傷,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就帶著阿苓下山了。”“我以為你會比較想將他大卸八塊。”留在終南山當別人眼中的刺,不像是她的性格,她想要往別人心裡添堵可以,但是如果往別人心裡添堵的同時也往自個兒心裡添堵的話,她肯定不願意。“要是那時的我打得過他,我不將他大卸八塊,我要綁著他跟我拜堂成親。要是他不從,再殺了他!”不過前提得是那時的林朝英是她才行。洪七公笑了,“這倒像是你的性子。”“你又知道我的性子該是怎麼樣的?”林朝英的秀眉飛挑。“我認識你的日子也不算短了,總是曉得一些的。我就是聽你一聲輕哼,也能知道你是高興還是怎樣。”“是麼?”“我就是看你一個眼神,就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胡扯!”林朝英聽到洪七公的話,轉頭看向他。一時不慎,卻看進了一雙像是盛了整條銀河進去的黑眸。她稍稍有些失神,然後回神,扭頭,淡哼了聲,“那你知道我現在想什麼?”洪七公說:“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這一枝?阿英,我當真是沒想過你和王真人是這麼一回事兒。他現在是出家了,不過我想他這樣的人,就算是不出家,你也肯定是不要他的,所以你也不用難過。古人也有話說:過去種種,譬如昨日死。你既然早就想明白了帶著阿苓下了山,肯定也沒想著要再去跟王真人為難的。就算後來王真人幫你解了毒,也當是他償還了從前虧欠你的。這些事情就好比東去流水,無法回頭了,在想也沒什麼想頭。所以,你不要再為這些事情傷神了!”林朝英忍不住扭頭,那雙眼眸帶著幾分怒火看著他。這樣看著她,竟然覺得這樣的林朝英才有幾分生氣,漂亮動人。洪七公說的對,她想的也是這些,但是她就是偶爾忍不住傷神。但是她討厭這種被人猜中心思的感覺,人跟人之間,就算是很親密的朋友,也應該有些距離才對。她覺得有點距離感,才會比較安全。洪七公被她瞪著,也不痛不癢,反正被她瞪幾下,對他昂藏七尺、高大偉岸的男性體魄沒有任何影響。既為朋友,就要懂得忠言逆耳,明白即使朋友會生氣,也要將真話說出來。於是他又自顧自地說:“阿英,我覺得你現在也沒有多喜歡王真人,你可能是心裡……”林朝英終於忍無可忍,語氣非常不好:“洪七!”“什麼?”林朝英閉了閉眼,深呼吸,她擔心自己一個剋制不住,真的動手一巴掌拍死他。她張開眼,那雙眼睛帶著顯而易見的怒火,抬手指向他的房間,說道:“我看你該是一個晚上沒睡,困得腦袋思路都不清楚了,你還是回去睡覺吧!”“……”翌日起來,林朝英穿好一身深紫色的男裝,然後走出房間,見到一身玄色錦袍的洪七公手執打狗棒,雙手環胸地站在木地板的走廊前。她微微一怔,然後踏了出去。洪七公聽到動靜,轉頭,俊朗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阿英,昨個兒睡得可好?”“嗯。”林朝英不鹹不淡地應了聲,實在不太想睬他。洪七公也不在意,咧嘴露出兩排白牙,說道:“我今天要去丐幫分舵,你與我一起吧?”停了停,他又說:“剛好也能幫我留意一下,幫中諸事是否有什麼不妥的地方。”林朝英還是沒吭聲,徑自走在木地板走廊上,然後下階梯。洪七公見狀,跟了上去,與她並排走在小道上,“我昨晚想了許久,我們去見段王爺時,段王爺也說了他與族中的兄弟都感情融洽,近日也並未在外面結怨。或許,利用丐幫挑事兒的幕後主謀,與李長老的女婿並無干係。”她不說話沒關係,他知道她會聽。林朝英沉默了半晌,終於轉身看向洪七公,卻見洪七公的一雙黑瞳鎖在她身上,專注而幽深。她承認昨晚自己被說中了心緒有幾分惱羞成怒的成分,但她自認不是扭捏之人,如今洪七公都沒有提起,她又何須在意?再說了,這幾年下來她也賞了洪七公不少排頭,他向來都不放在心上的。思及此,林朝英終於覺得自己完全沒必要覺得尷尬,便輕咳了聲,問:“那我們現在就去丐幫分舵看看嗎?”洪七公見她願意說話,那雙眼睛帶上了幾分笑意,連帶著俊朗的五官也染上陽光般的笑意,“不急,等用完早飯再去。”林朝英與洪七公兩人用過早飯,就去了丐幫分舵。只是,他們還沒到丐幫分舵的門口,就聽到一陣吵鬧聲。兩人對視一眼,然後施展輕功,一黑一紫的身影便如鬼魅,到了大門口的地方。在門口對持著,是官兵和乞丐。其中一名帶頭的乞丐臉上漲得通紅,跟那名捕快說道:“我們從未做違法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