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價資訊,也有海外貿易。
總而言之,能接觸到底的知識,幾乎都有,顧振華正想扭轉科舉考試一篇八股文定命運的局面。後世很多批判科舉制度的,其實多數都搞錯了方向。
科舉作為一種考試選官的制度,根本沒有問題,相反在後世絕大多數的現代國家之中,全都透過考試來選拔官員,顯示了這項制度強大的生命力。
科舉比起血緣,要公平公正了無數倍,其實最大的問題出在考試形式和內容上面。在唐朝的時候,科舉考試還有數學,法學等很多方面,可是宋明以來,經學逐漸統治了科舉。就連武舉都被嚴重排斥,變得可有可無。
八股文這種東西固然能考察人的能力,但是範圍太窄,而且文章有非常大的主觀性,又沒法保證公平。無數的讀書人皓首窮經,熬白了頭髮,也考不上,相反一輩子盯著那幾本書,還弄得四體不勤五穀不分,成了廢物點心!
科舉的制度要保留,但是內容一定要給,就從眼前這次做起。
當然這種顛覆傳統的做法,馬士英也不是怎麼支援,因此顧振華只能在尋求考取河南屯田官計程車子之中進行。
小冊子發出去之後,就受到了熱烈的追捧,南京的印刷作坊晝夜不停,拼命的趕工,結果還是供不應求。最後甚至要鬧到三五個人圍著一個小冊子,開始拼命的抄背。
大夏天正是最炎熱的時候,朱成海甩開了衣服,光著膀子,和三個書生一起抄書。一邊抄還一邊唸叨著:勾三股四弦五、九月種麥,入夏收穫、大明兩京一十三省,府百又四十,周百有九十……
“朱兄,你費這個勁幹嘛,不是說了嗎,想去河南的才要考這玩意,咱們就在江浙當屯田官,根本就不用廢這個勁。”
朱成海看了一眼秦時孝,翻了翻白眼,忍不住說道:“秦兄,你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啊?”
“朱兄,你怎麼這麼說我啊?”
“哼,你算計算計,河南官員幾乎都跑光了,現在去當屯田官,用不了多久,就能升到知縣,甚至還可能往上走,薊國公求賢如渴,人所共知。你要是留住了南直隸和浙江,還想往上走,簡直是痴人說夢。”
“這還有什麼差別嗎?”
“這道理還不簡單嗎,大明的官都是異地為官,非進士不入正途,屯田官肯定不入正途,以後開科取士,你把自己放在哪裡?”
一旁的四十來歲計程車子也笑道:“擺明了屯田官在江浙就是一個臨時的東西,多領一份錢糧而已。只有去河南,跟著薊國公,那才是真正的出路呢。沒看他手下不少將領都掛上了總兵銜,這才多少時間啊,要是安**光復了北方,咱們一展身手的舞臺就更大了!”
秦時孝也頓時恍然大悟,他急衝衝的甩去了衣服,也光著膀子,和幾個人擠在一起,拼命的抄寫。
就在所有人的期盼之中,考試終於正式開始了,光是報名參考的學子就有四萬六千多人,往常考試的場所根本不夠用。安**只能緊急動員,在校場搭好了臨時的遮陽棚,充作考場。
雖然簡陋一些,可是正式的科舉考場也條件極差,這些士子們也都能忍受。安**想的還比較周到,每個人都發了食物,兩個高階大氣的茶葉蛋,一碗粥,一個饅頭。
考試一天完成,上午考八股時文,下午考常識。對於八股文閱卷,顧振華要求非常松,只要意思通順,字跡順眼,就能透過。至於常識考試,就顯得比較嚴格,除了小冊子的內容,還有不少臨時增加的題目,顧振華就是想測試一下這些傢伙的知識面。
一個人的腦子空空如也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裡面都塞滿了垃圾,這樣連挽救的價值都沒有了,顧振華必須將一些徹頭徹尾的書呆子全都趕出去。
考試一天,閱卷三天,到了第四天就公佈了成績,一共錄取了三千八百二十三人,其中一千六百人要留在江浙,另外二千二百二十三人要前往河南,歸屬到安**的帳下!
不出意外,朱成海和秦時孝等人全都考中了,一下子錄取了將近四千人,這個規模比起十次科舉考試都多,到處都是喜笑顏開的學子。
朱成海聽說了被錄取的訊息,更是抱著酒罈子,一頓狂飲,十多年了,總算了有了出路!還有考了二三十年的,現在一聽到錄取的訊息,直接衝到了外面,狂奔到了鞭炮鋪子,扔下了銀子,抱著鞭炮就跑。
噼裡啪啦,到處都是喜慶的聲音,這些士子歡歡騰騰,高興的跟什麼似的!
可是他們都忘了一個詞,那就是樂極生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