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振華笑道:“吳參謀主張反攻的確有些草率。可是我們也不能不採取行動。”
李濟伯眉頭皺著:“國公爺,陝北那邊……”
“李先生,正因為陝北那邊有麻煩,所以我們必須採取行動。一旦李自成敗了,不管咱們願不願意,都要面對韃子的全部壓力,事情到了那個時候,就更麻煩了!所以,我們必須抓住眼前的機會!”
吳凱傑眼前一亮,急忙說道:“國公爺,你是說要消滅眼前的韃子?”
“沒錯,我們的反攻不該著眼土地,而是應該對付韃子的有生力量,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只有把眼前這夥韃子打殘,打廢,我們的壓力才會真正的減輕。”
李濟伯想了半晌,也只能點點頭,的確顧振華的設想沒有任何錯誤,只是想要做到這一點,就太難了。安**的主力是步兵,而韃子的主力是騎兵,他們要真是覺得勝利無望,大可以撤走,根本不會死磕。
事情的確有點棘手。就在大家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突然有人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啟稟國公爺,大事不好,鴨子口失守了!”
顧振華一聽這個訊息,頓時渾身一震,急忙跑到了沙盤旁邊,其他人也都跟隨著。
鴨子口在新鄉西北,太行山麓,地方雖然不大,但是扼守在衛輝和懷慶兩府之間,一旦這裡失守,就等於是開啟了一條通往懷慶的捷徑,戰略位置相當重要。
原本安**負責守衛汲縣新鄉一帶,而蘇門山鴨子口一線則是交給了田見秀的大順軍。當初信誓旦旦,可是此時卻把這麼關鍵的鴨子口給丟了,氣得在場的眾將紛紛痛罵。
李旭更是拍起了桌子:“國公爺,鴨子口失守,則泌陽不保,泌陽失守,則洛陽不保,整個河南就危險了!卑職願意請令,帶著一團人馬,立刻救援,保證擋住韃子。”
“二哥你就別搶了!”嶽破虜頓時說道:“兩條腿跑不過四條腿的,我看還是交給騎兵團吧,我們保證殺得韃子落花流水!”
“你們兩個別爭了。”李濟伯沉著臉說道:“遠水不解近渴,韃子攻破了鴨子口,只怕會立刻南下,憑著他們的騎兵,我們追不上的。”
正在說話之間,突然外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袁宗第匆匆忙忙求見。顧振華連忙讓他進來。
只見袁宗第滿頭大汗,氣喘吁吁,衣服的扣子都錯位了,他竟然沒有察覺。
剛一進來,袁宗第就痛哭流涕,“國公爺,大事不好,田侯爺把鴨子口丟了,韃子兵正在追擊他們!”
顧振華這時候已經從震驚之中恢復了過來,勉強平定了一下情緒。
“袁侯爺,你仔細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田侯爺和您商談之後,他就帶著人馬去了蘇門山,就在三天前,他得到訊息,韃子有一批軍糧運過來,正好他也缺糧,就帶著人們去搶劫。結果遭了韃子的埋伏,尼堪那個混賬設下了圈套,殺得田侯爺大敗,退守鴨子口之後,韃子又尾追殺來,偏偏城中又出了漢奸,鴨子口也失守了!”
顧振華眉頭緊鎖,“按照袁侯爺的說法,韃子在一天之前奪取了鴨子口,按照路程計算,他們此時應該已經殺進了懷慶府,離著泌陽恐怕只有兩天的路程了。”
一想到泌陽危險,顧振華就好像墜入了冰窖一般。這裡實在是太重要了,一旦韃子佔領了泌陽,向南可以進犯洛陽,還能威脅潼關!
這裡其實是安**和大順軍之間的一個結合部,本來顧振華為了照顧大順軍的情緒,主動將懷慶府讓給了他們,然後自己挑大樑,堵在了衛輝。
可是現在一看,當初的確是失策了,大順軍的確太不靠譜了!
吳凱傑瞪圓了眼睛,急忙說道:“國公爺,懷慶不可失,否則黃河一線都不保,卑職斗膽建議大軍回援,力保黃河沿線。”
顧振華腦子快速的旋轉,還在推想著應對的辦法。
李濟伯看了半晌,才說道:“國公爺,這是一場危機,但是未必不能成為轉機。”
“哦?李先生什麼看法?”
“如果能有一支部隊,守住泌陽,把韃子擋住。然後我們集中兵力,殲滅韃子。這不正好與剛剛國公爺所說的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不謀而合嗎!”
顧振華也冷靜了下來,的確是如此,韃子抱成了團,或許不好對付,可是一旦調動開,安**的機會就來了!
“李先生,這話雖然不錯,可是究竟派誰去駐守泌陽啊,我軍的大將都在這裡,只怕抽不出人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