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一本賬目拿了出來,早有太監接過,送到了福王的面前。
朱由菘臉上的肥肉一直在蹦,一看這個賬目,簡直到了抽搐的地步。原來這本賬目記載的是一年以來,南京糧商哄抬糧價謀取暴利的情況。光是一個甘培禹就給福王府送去了七萬兩銀子,算上其他的糧商,而且京城不止糧食在漲價,食鹽,布匹,茶葉,瓷器,木材,傢俱……
總而言之,能想到的東西都在漲價,這些漲價的利潤,不少就流到了宗室王爺的手裡,福王作為監國,得到的好處自然不少。
看著看著,福王突然嘴角抽搐,滿腦門子冷汗,順著座位滑到了地上,直接倒地,人事不省!
“王叔!”小皇帝朱慈烺一見,也是嚇了一大跳,還沒怎麼樣,就倒了一個親王,這可是太要命了!
“大伴,快傳御醫!”
戴瑩心裡頭知道福王多半是裝的,這種時候不倒,難道還等著和張縉彥對質嗎!不過他也只能招呼人手,趕快把福王抬下去。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實在是太勁爆了,內閣首輔要下臺,堂堂監國福王也要完蛋。張縉彥的戰鬥力簡直爆表了。
大家誰也不知道,這位手裡還有什麼東西,搞不好下一刻他說皇帝要倒臺,都有人相信!
眼看著所有大臣亂哄哄的一片,朝堂簡直比起菜市場還熱鬧。
馬士英擺了擺手,阮大鋮也跟著喊道:“都安靜一點,閉嘴,閉嘴!”
一番吆喝,這些人終於勉強靜了靜,馬士英嘆了一口氣:“諸位同僚,大家都在殿上等一等,老夫想要和張大人談一談。”
這時候小皇帝朱慈烺也知道事情要失控,也說道:“元輔的提議很好,大伴,你和朕也去聽一聽。”
很明顯人家要開密會了,朝堂大臣的確都很好奇,但是大傢伙也不想陷進去,弄得粉身碎骨,因此只能裝聾作啞。
小皇帝領頭,幾個人匆匆到了偏殿,馬士英衝著張縉彥苦笑了一聲:“張大人,鬧到了這個地步,你是何苦呢!”
“重病用猛藥,大明這些年來都想著維持,結果維持到了現在,終於維持不下去了,元輔,你要是真能拿出魄力,大刀闊斧的改革,薊國公未必不會重新支援你。”
“哈哈哈,老夫沒那個心思了!”
馬士英衝著朱慈烺施禮,然後說道:“陛下,老臣身為首輔,罪責難逃,自願去職,戶部,兵部官員翫忽職守,按律處理。科道言官,自甘墮落,罪責難逃。”
“那,那,福王呢?”
“我朝無監國先例,陛下如今已經十六歲,完全可以親政,朝堂大事,全有陛下乾綱獨斷。”
“首輔又該是何人啊?”
朱慈烺原本還想著學習幾年,可是看到了如此觸目驚心的問題之後,他最擔心的就是沒等自己親政,大明的江山就已經徹底完蛋了。
馬士英也知道小皇帝接受了自己的意見,問到了首輔,他並沒有回答,而是將目光放在了張縉彥的身上。
“陛下,兵部尚書阮大鋮為官多年,資歷豐厚,可以接任首輔。微臣辦案以來,已經心力交瘁,在處理後續之後,辭去次輔之職。”
“不可!”小皇帝急忙擺手說道:“張大人,你公忠體國,朕看的一清二楚,依朕的意思,你才是首輔的不二人選。薊國公和你一文一武,正是朕的左膀右臂啊!”
張縉彥一聲苦笑:“陛下,臣得罪的人太多了,要是留在京城,只怕這顆人頭早晚被人家砍了去。臣保舉一人,可以接替次輔。”
“誰?”
“蘇全河。”張縉彥笑道:“他乃是四朝元老,出事平和公道,資歷威望無人能比。”
張縉彥還漏了一條,那就是此老是顧振華一方的人物,顧振華是不會放鬆對京城的控制的。
雙方心裡都清楚,事情弄到了這個地步,安**也不可能不受傷。除了張縉彥之外,戴瑩也升任司禮監掌印。這個看似升職,實則是把東廠從戴瑩的手裡搶走,從此之後,戴瑩只能專心伺候小皇帝。
不過好在朱慈烺親政,掌印太監的位置更加重要,也不算是什麼大損失。
權衡再三,雙方終於達成了這項交易。
南明的朝堂,一夕之間,天翻地覆。監國被罷黜了,首輔請辭,次輔下臺,東廠也換了人,簡直可以稱得起是超級核爆,所有人都被炸得暈暈乎乎的。
當然這場核爆的中心不在南京,而是在千里之外的開封。當飛鴿傳書,送到了顧振華的手裡之後,顧振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