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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安靜靜平躺的姿勢,也幸好他只能活生生的感受痛苦,幾乎不能操縱自己身體的任何一處,才沒有抓破咬碎些什麼。

整個獨立的無菌病房很安靜,厚厚的牆壁隔絕了絕大多數外邊的聲音,就連他原本靈敏的聽覺都感覺不到外界的半點兒訊息。

嗯,也許是他的聽覺不再那麼靈敏了的緣故?

佐井想要微笑,卻根本扯不動嘴角。

好吧,那就這樣吧。

只有無窮無盡的痛苦伴隨意識存在,身體灰飛煙滅,不知所蹤。

一日日漫長地捱過去,一天天看不見的月升月落。

身上的藥物換了一種又一種,繃帶卸下又纏上,靜脈被扎到最後已經幾近斷流。

聽覺漸漸歸來,嗅覺觸覺也是一樣,於是他慢慢聽見了隔著遙遠的距離依靠地板傳來的腳步聲,聽見了不知存不存在的窗外鳥雀呢喃風拂樹葉;聞到了藥的奇異芬芳和難耐腥臭,聞到了來給自己換藥的老女人身上就連新款紫蘇香水都掩埋不了的血味;感覺到剛換上的繃帶柔軟韌實,而被藥物和沒了皮的肌膚滲出的□浸透後則變得冰冷生硬。

幾乎一切都在緩慢的變化,仿若時之沙侵蝕綠野,又或是時之蔓草吞噬荒蕪的曠野?

他已無從得知。

只有那麼一些始終未變。

他的雙眼還是包裹在重重的紗布之後,不見日月。

他全身的疼痛依然絲毫不曾減輕,如附骨之疽一樣抓牢他的靈魂,日夜嘶號。

終於有一天,別的什麼人推開了他病房的那扇門。

沒有腳步聲,沒有開門聲,可他就是知道。

因為風的改變。

暗殺者嗎?他靜靜聽著細微的風聲,這麼多天以來,第一次在重重的繃帶和紗布後微笑起來。

意外的疼痛。幾乎整張右臉都彼此牽連,無比的痛苦,他第一次知道原來人的面部分佈了這麼多敏感的神經——雖然他也知道自己右半側重度燒傷早就不該有這麼強烈的疼痛感,這份苦難,來自受損的靈魂。

“根部……是哪一位呢?”佐井輕鬆的問道。

根部既然在此時遣人來會,多半是要自己的一條小命了吧,呼救反抗都來不及,不如聽聽對方的名字,再記得牢牢的,萬一死後運氣好被穢土回人間還可以去挾私報復一下,多划算。

“是我,幻舞。”

幻舞並非為了殺他而來,而是為了確認,儲存根部的最後一個渺小的希望。

——希望在此根部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和以綱手為首的火影一派交好的佐井能夠勸說對方斬草不除根,等待春風吹又生後悲嘆養虎為患。

“可能嗎?綱手大人又不是傻子。”佐井身上大部分繃帶已經可以拆除,伸手就能摸到自己右半身坑坑窪窪凹凸不平一直癢個不停的肌膚,可惜還得按抐住不要這麼做。

因為會忍不住抓癢抓到指甲縫裡全是血淋淋的肉渣,讓剛癒合的脆弱肌膚再度血流如注。

那可會被綱手罵到想要切腹自盡以省藥物的地步呢。

他輕笑。

感受著伴隨笑這個動作而來的痛入骨髓。

當眼睛上的紗布和繃帶終於取下來後,他睜開眼睛,屋子裡昏昏暗暗,遮光窗簾小心拉上,燈光也早已關閉。

不過他熟悉也習慣這樣的昏暗,倒是沒有什麼不適和怨言。

時不時前來探望他的幻舞很是激動:“你的眼睛一點兒問題也沒有了,真的嗎?!”

“啊,是的,真是多虧了默瑟伊的眼睛呢。”他撫上自己的右眼,想起那個名字叫做默瑟伊的雲隱女忍者。

當時那個女子和自己一樣被烈火灼燒,她姣好的面容迅速的融化扭曲,哀嚎幾乎可以穿透靈魂。不,已經穿透了他的靈魂,從那以後他的夢中將有那些垂死掙扎的人包含怨毒和恐懼的嚎叫,直至終生。

他會永遠記得那個堆壓在他身上的女子屍體的樣子,那是他昏迷前最後清醒的記憶,扭曲到徹底看不出原本樣貌的臉上,有一雙很美麗的金色眼睛,水光瀲灩,苦苦哀啼。

他伸出手去合上那雙眼。火焰灼燒他的手指。

“往生。”他感到手指下火焰緘默,眼睛滴出冰涼的濁淚。

據綱手說,她發現他還沒死就搬了回來時他的右眼已經被燒傷得很徹底再也無法使用,她一狠心剜掉他那隻壞死的眼睛,卻意外發現他的右手緊緊攥著什麼。

掰開一看,是一隻有著金色瞳仁的漂亮眼睛,不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