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你當朕也是傻子!!
“阿彌陀佛……”
一聲平淡的佛號,響起在隆正帝耳邊,如晨鐘暮鼓般,瞬間破去了他心中的“魔怔”。
隆正帝只覺一盆清涼冰水潑下,澆滅了他內心中的暴虐怒火。
然後,他只用了一個呼吸的時間,就平靜了下來,對伏首跪在地上的贏歷道:“贏時志大才疏,心性孤拐,自負狂傲,因痴心妄想而兵變作亂。
於昨夜,已畏罪自盡……
贏歷,若無事,你跪安吧……”
語氣中,再無一絲情感。
……
“你叫什麼名字?”
“姬成武。”
寧國地牢裡,賈環看了眼妖人僵硬變形的鬼臉,嘴角抽了抽。
還真是沒有自知之明,老子特麼的這麼帥,都不好意思和金城武一個名兒。
你長成這幅鬼樣子,也好意思叫姬成武?
之前賈環以其兄弟子侄後代相威脅,與姬成武談判,終於撬開了他的嘴。
在這個時代,家族是一個人的根。沒有家族的人,就如同沒有根的人一般。
哪怕一個人再不畏死,他也會害怕家族斷絕,更怕子嗣後代過的人不人鬼不鬼。
如果姬成武是老江湖出身,或許還會滾刀肉些,不吃這一套。
可姬成武原本是讀書人出身,滿腦子裡都是儒家那一套,忠或許未必,但孝義一定最重。
若真因他之過,使得姬家後人世世代代男為奴,女為娼,那姬成武就是死,也無面目去見姬家的列祖列宗。
因此,他終於不再以沉默相拒……
“誰教的你武功?”
“不認識。”
“一個都不認識?誰送你入都中的?”
“乘船而來。”
“船上有什麼?”
“有……鹽。”
“送到了哪裡?”
“一個王府臨街的小院裡。”
“哪座王府?”
“不知。”
“……還知道小院在哪兒嗎?能回得去嗎?”
“知道,能。”
“很好,現在帶我們去那裡。”
賈環結束問話,做了個邀請的動作。
只是,一直配合回話的姬成武,卻不動了。
蒼白的面上,一雙呆滯猩紅的眼睛怔怔的看著賈環,他道:“你……你可說話算話?不會傷害我的家人?”
賈環眼睛直視著他,道:“實不相瞞,如果你昨夜傷到的那個丫頭沒救過來,那我一定會用你全家全族的命來償還。
但你很幸運,她沒有死。
所以,我只要用你的命,來為昨夜你殺的人償命,並告誡其他心懷叵測之人,縱然武宗,吾亦殺之。
姬成武,我不願騙你,因為你只是被別人利用,因為你是一個在乎家人的人。
雖然你的家人,不能再江南生活了。否則,遲早還有別的人去找他們……
但我可以送他們去西域,讓他們能夠隱姓埋名、平安的生活下去。
你相信我嗎?”
姬成武聞言,微微的歪著頭,猩紅的眼中閃爍著血色的光芒,死死的盯著賈環。
儘管他的琵琶骨已經被鎖,還帶著手鐐腳鐐,但烏遠和董明月還是不敢大意,微微靠前一步……
姬成武卻開口了,他點點頭道:“我,相信你,嘶……”
賈環呵呵一笑,回頭對韓大使了個眼色,韓大朝後揮手,兩個親兵上前,架起了姬成武,跟在賈環一行人身後,往外走去。
……
神京城西城,永康坊,義武侯太尉府。
方家內部一片兵荒馬亂。
哭聲震天。
親兵家將的家眷們已經得知了此次隨方南天父子出征的三百親兵家將,全部死絕了。
每一個都是一戶家庭的頂樑柱,死一個,便意味著一個家庭甚至一個家族的坍塌……
喪親之痛,以及對未來的恐懼,使得滿府皆哭喪之聲。
使得義武侯府的氣氛,愈發悲涼。
“別哭了!”
雖然自身也受傷嚴重,可方衝還是硬挺著,他厲聲道:“爾等家人,都是保衛聖上所死,死得其所,皆為有功之臣。
每一人,補紋銀二百兩,良田三十畝,子嗣若成器,仍可入我方家為親兵。
還不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