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賈蒼連連點頭,歡喜不盡。
……
賈環與灞上系和黃沙系兩個大山頭裡的二十幾個軍中巨頭,武勳親貴們,本是相約在寧安堂裡對話。
然而國喪期間,沒有酒樂,沒有戲班子,唯有清茶一杯。
後來賈環想了想,乾脆就在前院校場上坐著說吧。
人多,還開闊些。
到了巳時末刻,從宮裡點卯出來的眾勳貴們,便齊齊匯聚到了寧國府內。
寧國府的門檻之高,在京裡是出了名的。
不管是賈環為了避嫌也好,或是清高也罷,總之,他極少大宴賓客,招呼滿城勳貴到府上飲酒作樂。
密切來往的,也只有那麼三五家。
因此,今日他的動作,就讓許多人為之側目。
很多人,都聯絡到昨天在慈寧宮裡發生的事。
心中浮想聯翩。
不過奇怪的是,軍機閣幾位大佬,卻一個都沒來。
等眾人被寧國親兵引到校場,而不是寧安堂,看到校場上兩列楠木交椅後,無不面面相覷。
而且還奇怪的是,允許每人帶兩名親兵入內……
竟不怕眼多口雜……
等眾人落座罷,各自親兵站於身後,就見賈環穿著一身素服到來。
沒等他們起身問禮,賈環就忙攔住了,道:“今兒突兀的請諸位叔伯來府上,本是我的不是。
也是昨天和義父還有牛伯伯的一番話,才做了此想。”
眾人正好奇秦梁和牛繼宗對賈環說了什麼,就聽他道:“牛伯伯昨兒告訴我說,環哥兒啊,你到底是武勳親貴,是先榮國的親孫,你的根,還是在咱們將門裡。
你為天下大義考慮,是對的,可你也得為咱武勳將門們多考慮一些。
當時我就覺得委屈,道:伯伯,侄兒如何忘了自己的根?
那銀行的股份,六部尚書都沒資格買,侄兒卻低價賣給了咱們武勳將門。
當初花千把兩銀子買的股份,如今他們開口五萬兩,一準有的是人買。”
校場上一眾軍中大將們鬨笑出聲。
出身黃沙系的榆林子趙賁道:“想的美!別說五萬兩,就是五十萬兩都沒人賣!寧侯,您這可是給咱們武勳一人一座金山啊!”
賈環呵呵笑道:“我也是這麼說啊!可義父卻不這樣認為。
他道,環哥兒,你帶著大家一起賺了好些銀子,是有的,他們也都謝你,你有什麼事,他們也支援你。
可你也有一點不好。
你怎麼不讓大家買地呢?
銀子是浮財,花了也就花了。
地才是根本,可以傳諸子孫啊!”
校場上登時熱鬧起來,紛紛附和道:“太尉老人家高義,到底還為咱們著想。”
也有灞上系的道:“我們大將軍也一般!”
賈環手壓了壓,場面頓時安靜下來,他繼續道:“所以,今日我將諸位叔伯請來,討論的,就是地的問題。
諸位叔伯皆為親貴,是靠在沙場以性命血拼出來的富貴。
本來嘛,其他的國朝大事,和咱們不相干。
武勳本就不該干政,天下治理不好,是文官的無能,咱們武勳只管打贏仗就好。
別的不需要考慮。”
“著啊!”
一群武夫們大聲喊道:“這才是正理!”
賈環呵呵笑道:“可是,打仗能得來貴,卻得不來富啊。
諸位叔伯可以瞧瞧京中那些老牌世家府第,當初和我先祖榮寧二公一起打天下的其他貴爵,當年哪一家不是聲名赫赫,威震天下?
可如今呢?大都成了空架子。
許多府第連武勳都傳不下去了,因為窮啊!
空頂著貴族的名頭,內裡卻是空的。
他們尚且如此,更何況大家?”
場面先是一靜,方才那御林子趙賁再開口,道:“寧侯,您賣給咱們的銀行股份,不是說,可以傳諸子孫嗎?”
賈環道:“的確。”
眾人海松了口氣,趙賁大咧咧道:“那還有什麼擔心的?當初我本是為了支援寧侯,才派管家帶了一萬兩銀子去買那股份。
可誰曾想,才不過二三年,就給家裡生出了不下十萬兩銀子的利。
放印子錢都沒這樣大的利!
還一年比一年多,有了這些銀子,家裡的小子也能放開的習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