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銘看出來奶牛是在找初冬,她單手捂著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她就知道回家會是這幅難受的場景。
哪裡都沒找到人,奶牛終於放棄了,迷茫不安的回跑到路銘腳邊,聲音又低又輕的叫著,用頭和身體來回蹭她的小腿。
“乖,”路銘深呼吸一口氣,把貓兒子抱起來安撫了一下,“爸爸快回來了。”
說不定再過幾個小時就回來了。
只要想到這個,路銘被重物壓著的胸口就像鬆動了一下似得,能獲得一絲的喘息。
路銘把窗簾拉開,給奶牛倒了水跟貓糧,這才去洗漱。
這個家裡初冬的痕跡太多,處處都有,路銘不管看見什麼碰到什麼都會想起初冬,想起兩個人在這兒做過不正經的事情。
換衣服的時候,路銘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最近的確瘦了不少,初冬喜歡的白兔好像小了一個尺寸……
路銘不正經的想著,初冬看見後會不會嫌棄兔子縮水了?
換了身衣服,路銘看了眼手機時間,才剛六點。
她給林初冬打了個電話,那邊他還沒醒。
“喂?”含糊不清的聲音,語氣帶著三分火氣,“大清早的你有事說事。”
林初冬睡眼惺忪的看了眼手機時間,煩躁的把臉埋進被子裡,“我昨個睡的晚,還打算睡個回籠覺呢。”
他昨天半夜夢到自己回不去了,被逼著跟路銘結婚,所有來參加婚禮的人都在笑,只有他跟路銘在哭,就這樣第二天的頭條居然還是“新婚夫婦太過於高興,喜極而泣”……
林初冬哭醒了,後半夜才睡,現在兩個眼睛紅腫,只能勉強睜開一條縫。
路銘沒跟有起床氣的林初冬廢話,就把酒夫人的事情言簡意賅的說了一遍,把地址複製黏貼發給他。
林初冬一個激靈從床上彈起來,抓著手機低頭反反覆覆的看那條地址訊息。
他…可以回去了?!
路銘開車來接林初冬的時候,林初冬已經從極度高興裡走出來,現在隱隱有些擔心,“她真的可以嗎?”
畢竟之前兩個人碰到的都是騙子。
林初冬的心懸著,害怕轉頭成空只是一場好夢,害得兩人白歡喜一場。
路銘沒說話,她心裡也沒底,但她願意去相信,哪怕這次是個假的,但凡下回有人再給她介紹天師她還是願意去相信,只要初冬能回來。
精明瞭近三十年的路銘,把一輩子的糊塗全用在了一個人事情上。
笑笑接到電話後也過來了,三個人在酒夫人別墅門口集合一起進去。
早有管家等在門口,見他們過來直接開門,引著三位進客廳。
酒夫人穿著藍色大褂坐在客廳沏茶,見路銘他們過來就抬手招呼他們坐。
等真正看到了酒夫人的模樣,笑笑一直提著的心微微放鬆了不少,他湊頭低聲跟林初冬說,“這麼有錢的肯定不會是騙子,何況她還穿著大褂。”
“大褂其實是職業服,穿著能讓你們覺得安心點。”酒夫人笑,把小小的茶盅遞給笑笑,“這個道理跟醫生穿白大褂是一樣的。”
笑笑臉紅了一下,伸出雙手低頭接過茶盅。
酒夫人把茶盅又遞給路銘,微笑著說,“我挺喜歡你的電影,尤其是我家舒落演的每一部我都喜歡。”
……夫人,您這不是喜歡路導的電影,您這分明就是喜歡舒落而已。
最後一杯茶遞給林初冬,開門見山的問他,“想回去嗎?”
林初冬差點打翻手裡的茶盅,驚詫的睜大眼睛看著酒夫人,“您——”
“我能讓你回去,”酒夫人笑,聲音溫柔,“但是有代價。”
笑笑特別俗氣的說道:“只要能讓他倆換回來,多少錢都行。”
反正路導家裡有礦!
“……不是這個代價,”酒夫人頓了一下,又眨巴眼睛小聲的補充了一句,“當然了,辛苦費肯定是要付的。”
畢竟她又不是做慈善。
路銘:“……”真正的大師都接地氣的很。
言歸正傳,酒夫人看著林初冬說道:“回去,可就永遠回不來了。”
她問,“孩子,你在這個世界可還有牽掛的,放不下的東西?”
林初冬怔了一下,沉默片刻後垂下眼瞼緩緩搖頭,“沒有牽掛的,唯一放不下的還是心底的那點怨,怨她當初為什麼不帶我走,為什麼不要我。”
他說的是他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