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無論這環境如何舒服,小燕還是難以消除心中的不安。這些天來她一直跟張俠義膩在一起,未曾分開過。這忽然間少了他的陪伴,小燕渾身上下都感覺不對勁。習慣真是樣可怕的東西呀。僅僅分開片刻她就如此難受了,若果張俠義真的不幸被害,她又如何能夠活得下去?霎時間金滿樓、花間派還有這個江湖上的種種都變得不再重要了。若是張俠義不在了,那誰還在意這個江湖上的誰死誰活呀?想到這陣子張俠義對眼睛不好的自己百般照顧疼愛有加,小燕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枯等下去了。
時間不過過了大半個時辰而已,小燕已經等不住了。她猛然站起來,一手撈過包袱,把長劍別在腰間,也不怕人瞧見。她的腳步沒有絲毫遲疑,直接往鎮上趕去。
這個小鎮說大不大,不過千來戶人而已。只是今日碰巧是圩日,青瓊山中那幾個村落的人都趕在今天的集市上做生意營生,本來冷冷清清的小鎮子這一天可是熱鬧非凡。小燕很久以前曾經跟著穆無為到這裡來過,匆匆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小鎮似乎樣子沒怎麼改變。她順著外圍的街道往市場那邊走。她知道張俠義不會那麼快就走的,即便金滿樓沒人埋伏在這裡他也會多呆一段時間才放心回去。此時此刻他絕對就在這小市鎮的某個角落。自己如此大搖大擺地行走必定會遇見他。
小燕雖然衝動,可她也不傻。金滿樓的人若是真的埋伏在此,早就該跟張俠義動起手來了,他們的注意力被張俠義吸引著,自己無論如何都是安全的。所以她根本不做任何掩飾,逢人便問有沒有見到可疑的江湖漢子在這市鎮中走動,有沒有人在這市鎮中打架鬧事。結果這兩天真的有些帶著佩劍的人來到這市鎮上,今天也有人碰見一個帶著兩個包袱的高大漢子往市場上走了,倒是沒有聽說過有人打起架來。小燕心中納悶那是些什麼人,也不在外面兜圈子了,直接便往市場那邊走。一路過來,竟然也沒人發現小燕是個瞎子。
越往市場方向走,人聲越是嘈雜。這個日子不但擺賣生意趕市集的人多,走四方賣手藝的人也是不少。離得遠遠的小燕就聽得大刀破風的聲音,可那風聲雖快而不急,聽得出來那刀身龐大但並不沉重,耍刀的人也不是行家,刀法華麗卻不實用,只是街頭賣藝的江湖客而已。這些江湖漢的把式在行家眼裡不值一提,可旁人瞧著卻是熱鬧,喝彩聲此起彼伏,倒是討得不少銅錢。
人群之中忽然響起兩聲冷笑,那江湖漢本已在收起架勢滿臉笑容在討賞,見得一個年輕人冷笑搖頭很是不高興,大聲說道:“這位朋友,小人這路擒虎刀乃江湖上有名的刀法。小人學藝雖然不精,但在這刀法上也練了幾十年了!若有什麼耍得不對的地方,還請朋友指點指點!”
那年輕人笑道:“兄弟這路刀法倒也瞧著好看。”那江湖漢怒道:“俺這路刀法擒虎殺賊猶如斬瓜切菜,何止好看而已。你有那能耐,你來耍兩路給大家瞧瞧?”那年輕人正想說話,他身邊另外一人扯住他笑道:“走罷,何必跟他一般見識?”那江湖漢聽得明白,更加憤怒了:“想跑?不露兩手俺可不能讓你走咯!”那年輕人微笑著跟同伴說:“沒事,反正練練手而已,又不會惹什麼麻煩。”只聽見一聲清脆龍吟,也沒見那年輕人出手,他腰間那柄長劍猛然出鞘,直直往空中飛去。那年輕人一個空翻在半空接住寶劍,輕飄飄地落在場中。就單單這一手那個江湖漢一輩子都練不出來,只看得他目瞪口呆。周圍的群眾哪裡見過這等功夫?霎時間掌聲如雷,彩聲不斷。
那年輕人對著周圍拱拱手,大聲說道:“各位請了!小子師門只教劍法,刀法我是不會的了,那位老兄的擒虎刀法莫測高深,我更是佩服。”他話說的好聽,只是語調滑稽,誰都聽得出來他言不由衷,不少人已經輕聲笑了起來。那年輕人也不多加諷刺了,繼續說道:“雖然不會刀法,小子也就借個場地,練兩路劍法讓各位鄉親瞧瞧,也算熱鬧熱鬧。”眾人齊聲叫好,那人又再四周一拱手,提氣舉劍,乾淨利落地當空劃出四個劍花。忽然間寒光四閃,那劍如同神奇妙筆,在場上劃出一個又一個漂亮的花朵。那年輕人使劍好快!旁觀眾人只覺得眼花繚亂,心跳隨著那人使劍出招逐漸加快,一路劍使下來,看得旁人熱血沸騰,連喝彩都忘了。那年輕人劍尖慢慢垂下,收招垂立,雖然練了一路劍法,但臉不紅氣不喘,淡定飄逸,彷彿剛才不是在使劍而只是伸了個懶腰一般。他微笑對著已經看呆了的江湖漢說道:“這路劍法名字可沒有老兄你那刀法厲害,咱們老祖宗稱之為野花劍。只因這劍法中劍花多而雜亂,猶如路邊野花一般。”那江湖漢聽了傻傻地點頭,也不知道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