殃民,哪裡能恩將仇報?若非禍國殃民,你一個嬌嬌公子哪裡能不懂民間疾苦甚至連小小寒冷都受不了?”他這話其實說的好沒道理,可他知道那小公子必然受不得這話。
果然那孩子聽了,急紅了眼。他彎下身子抱起了一大團雪,明明手已經凍得直哆嗦,還是努力地弄成一團,就朝張俠義扔了過去:“你才受不了!”
張俠義站著不動。那孩子扔了雪球以後才發現自己未免太孩子氣了,呆呆地看著自己雙手沒了反應。他又團了一個雪球,拿在手上小巧秀氣的臉上難得地顯露出一絲笑容。那帶刀漢子本來擔心主子冷壞了手,此時看見自家主人的可愛笑臉,這句“主子請停手”居然就說不出口了。張俠義哈哈一笑,也彎腰團了一個雪球還擊。他這下來得突然,那倆漢子也沒想到他會這樣出手,來不及阻擋。那雪球正正打在那孩子臉上,把他給打懵了。他手上沒用勁力,雪球那點威力有限,只是那孩子臉上何曾沾過雪凍,一時間也不知道是氣是樂。那倆漢子見自家主人呆住了,齊聲喝道:“大膽刁民!”張俠義不理會他們,只是笑道:“小屁孩!”那孩子哪裡肯認輸,馬上把手中雪球扔了過去。張俠義毫不示弱,也回敬了一個雪球。那孩子哇哇大叫,團起一個又一個雪球扔個沒完,笑臉越來越燦爛,到了最後竟是哈哈大笑樂不可支。那倆漢子見了此等情景,也知道張俠義毫無惡意,只是為了自家主人開懷,也微微笑著在一旁站立。張俠義心裡惱那帶刀漢子無理取鬧,忽然手中雪球襲向他去,他這下出手用了暗器手法,雪球又快又準。那帶刀漢子連忙躲閃,避過第一個雪球,張俠義卻是連發三個,第二第三個雪球正正打在他臉上,雖然不疼不癢的倒也弄得他十分狼狽。那小公子笑得開心,也把雪球扔向那佩劍漢子。這倆人見自己主子高興,也就不敢反怒,定定地站住任他雪球打來。
“不玩了,沒意思!”那孩子撇撇嘴,捧起一堆雪往自己臉上潑去,長長吁了一口氣,心裡說不出來的痛快。他本也惱這張俠義無禮,這下玩得高興了卻絲毫不覺得被冒犯,倒是認為這大哥哥是個大大的好人。帶刀的漢子連忙過來幫著主子清理身上的殘雪,見他臉上凍得通紅,可心疼了。佩劍漢子拱手謝道:“我等多有冒犯,請張公子恕罪。我叫舒硯。”他指了指那帶刀漢子,“他叫朱子忠。我倆都是龍少爺的護衛。”
張俠義這才知道這孩子姓龍。不過這三人行跡詭異,也說不好他們姓名是否真實。他本就不在意這些細節,倒也不想追問。那孩子招手讓他過來,一看就知道是富貴人家的老毛病,認為誰都該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張俠義搖搖頭,知道這小毛病也許這孩子一輩子都改不了了,也不在意,慢慢走了過去。那孩子仰起頭才能瞧得了張俠義的眼睛,有點著惱,低聲說道:“你跪下啦,我看不清你。”張俠義哪裡肯跪,盤腿在雪地裡坐下,跟那孩子大眼瞪小眼。龍少爺說道:“認輸了沒有!”
張俠義哈哈笑道:“輸了,輸了!”
那龍少爺眼睛眯成了一條線,那是心滿意足,彷彿完成了一件大事似的。他得意洋洋地說:“認輸就好,我就不怪你無禮了。”說著拉著張俠義的衣袖,“你以後陪我…在我身邊做事可好?”他本來想說陪他玩的,話到嘴邊覺得太不得體了,臨時改口,可這話中的意思張俠義自然明白。那佩劍漢子舒硯連忙勸道:“張公子趕快答應吧,在龍少爺身邊辦事可是莫大的光榮!榮華富貴那也是不用多說了。”朱子忠沒有說話,臉上表情可知他對龍公子此舉卻是不以為然。
張俠義身手撫摸龍公子的頭。龍公子本想呵斥他大膽無禮,但張俠義那手中的溫度隔著頭上的兜帽彷彿能傳遞到他的頭上,讓他非常舒服,就像…就像是被那個人寵愛著似的。想起那個人,他的眼神更是柔和了。哎,這麼久沒見了,不知道他可有想我了?
張俠義還沒說話,忽然聽到遠遠的有呼喝聲傳來。他剛一抬頭,朱子忠也反應過來了,兩人都環顧四周,舒硯分明內力修為稍有不如,這才覺察到有人追來了。張俠義聽得分明,呼喝聲還在遙遠處,倒不需擔心,可怕的是有三人踏雪飛奔而來,步伐又輕又快,聽得出輕功相當了得,若非那地上有雪他們也不見得能夠聽得他們動靜。龍公子見到他們忽然警戒,心裡害怕,忙抓住朱子忠衣袖。朱子忠低身說道:“主子莫怕,屬下自當盡力保主子安全。”
張俠義沉聲道:“來了!”
話音剛落,就有三人齊齊出現。那三人身披白袍,個子一般高矮,相貌俱是醜惡,披頭散髮,猶如地獄惡鬼。一見這三人,張俠義就想起江東一帶有名的巨盜松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