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出了城,來到一座山腳下。仰頭看了看高聳入雲的青山,風無涯感嘆道:“在這些龐然大物面前,人顯得那麼弱小,無力。”
“有嗎?”如水微皺眉頭,“我不這樣想。人在自然面前的確很脆弱,可是,只要處理得當,不一樣可以做自然的主人嗎?”
"做自然的主人?"風無涯喃喃道.
"是啊.做自然的主人,學會去遠用它,引導它,並且愛護它."如水偏著頭,笑得純真.
"如水的想法可真奇怪!"風無涯有些寵溺地看著如水,像看著一件至寶.
"風公子也很奇怪,我們是出來玩的,為什麼要想那些不愉快的事呢?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張開雙臂,去擁抱這美好的事物."
風無涯看著如水那燦爛的笑臉,漸漸地,竟和江莫回那張俊秀的臉重合在一起.怎麼會?風無涯甩了甩頭,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怎麼可能,這兩個人怎麼會一樣?可是,那個神情,太像了,就像是同一個人一樣.這兩個人之間,是不是有什麼關聯,兄妹?姐弟?
如水看著風無涯又是搖頭又是皺眉的,"風公子,你怎麼了,有什麼不舒服嗎?"
"啊?"風無涯回過神,"哦,沒有,只是想到一些事情,感到有些奇怪."
"哦?說來聽聽?"
"如水,你說這世界上有沒有長得一樣的人?或者是神情相似的人呢?"風無涯看著如水,困惑地說.
"這人有相似,物有相同,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啊."如水腦海裡浮現風離情那優雅地風姿,再看眼前同樣出色的男子,心中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一閃而過.
風無涯點了點頭,"好了,不去想這些我們永遠也弄不明白的事了.到山上走走吧,說不定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
如水點頭跟了上去.
兩人在山道上漫步,走走停停,不時對著山水開心地笑,感情也不知不覺間越來越近了.
"你看,如果在這青山綠水間住下,每日都有美景可以欣賞,是不是很愜意?"風無涯指著遠處對如水說道.
"是呀,人在這裡,也變得心平氣和,沒有那麼多的凡塵俗事擾人心神."
如水深有同感,"可是現實往往不能這樣美好!不是嗎?"
"有時我就想,老天讓我經歷這麼多的痛苦和無奈,是不是會在其它地方補償我?"風無涯笑得張揚,可言語間的悲傷卻顯而易見,"現在,我不這樣想了.人一生之中,能有幾個知已也是平生一大快事."
看著風無涯那張無暇的笑臉,如水的心莫名的悸動起來,是什麼,讓這個一直淡漠如風的男子這樣悲傷和無助?"莫愁前路無知已,天下誰人不訓君?風公子還是不要這樣難過,再說,如水難道不能算是公子的知已嗎?"
"當然算!"風無涯肯定地說,"無涯生平從未見過像姑娘這般聰敏靈秀的女子,我敢說,這天下間,也沒有幾個男子能和姑娘相比."
"是嗎?我只是一個平凡的女子罷了,過得也只是自己想過的生活,這也算是奇女子?"
"試問這天下間又有幾人能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是呀!"如水答得有些淒涼,自己是付出了多大的代價,才像現在這樣逍遙.可即使是這樣的生活,心也感到莫名的空虛和茫然無措.
兩人走過窄小的山道,跨過湍急的溪流,眼前豁然開朗:一片平坦開闊的空地上,兩排挺立的杉樹,道路兩旁正姿意開放的不知名的花兒,林間正叫得歡快的鳥兒,和透過樹葉傾洩下來的陽光,無一不吸引著兩人的視線.
手指輕輕撫摸著斑駁的樹皮,如水低聲問道:"你說,這些樹靜靜地立在這裡,是不是在等待著什麼?"
"等什麼?"風無涯站在如水身邊,陽光照在他的臉上,忽明忽暗.
"在我的家鄉,有這樣一個故事:如何讓你遇見我
在我最美麗的時刻
為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佛讓我們結一段塵緣
佛於是把我化做一棵樹
長在你必經的路旁
陽光下
慎重地開滿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當你走近
請你細聽
那顫抖的葉
是我等待的熱情
而當你終於無視地走過
在你身後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