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像那些僧人跳出這紛亂的紅塵消除這三千煩惱絲也未必不是一件美事。
路的兩邊是一些建築物有寺廟、石馬、石像有小賣部、照相館有酒店、賓館。我強忍著疼痛慢慢地走著。蔡敏在前面蹦蹦跳跳像一隻脫籠的小鳥在自由地飛翔。
司機輕輕攙扶著我不時地詢問我的感受。我不能說什麼只是慢慢走著。
到了山頂感覺到了另一番天地。遠遠望去厚厚的雲層在山腰翻滾、跳躍真像一條玉帶纏繞在丘山的腰間;山風溫柔地吹著遠處傳來寺廟裡的種聲。俯視整個濱南一切都是虛無縹緲的什麼愛恨情仇什麼名韁利鎖什麼富貴榮華都成了過眼煙雲。蔡敏拿出數碼相機不停地咔嚓咔嚓地拍著。司機也在欣賞著美麗的風景。
我找了一塊岩石坐了下來。我好像一個植物人一切都與我無關一切都是灰暗的沒有任何的色彩。
我掏出了口琴面對著大山輕輕地吹起了那《梁祝》。
樂曲聲中我與公孫燕的相識、相愛她媽媽的勸阻歷歷在目。
樂曲聲中牛斌的威脅與毒打牛斌的猖狂和高傲以及他的話像一把尖刀直刺我的內心深處。
樂曲聲中公孫燕的音容笑貌、一舉一動都閃現在我的腦海。
樂曲聲中公孫燕的擁抱、親吻、呢喃都在我的耳邊迴響。
樂曲聲中一遍又一遍的電話一次又一次的尋覓都浮現在我的眼前。
我一邊又一遍地吹著那《梁祝》淚水打溼了我的衣衫。
我心裡默默叨唸著李商隱的《嫦娥》:
雲母屏風燭影深長河漸落曉星沉。
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
小燕你在哪兒?
小燕你在想我嗎?
小燕你真的忘記我了嗎?真的屬於那個無賴了嗎?你不是非常討厭他嗎?
我痴痴地想著忘記了口琴忘記了我身邊的蔡敏。
蔡敏站在那兒傻傻地看著我眸子裡充滿了同情與柔情。
司機也看著我一種莫名其妙的目光。
蔡敏坐在我身邊挽著我的胳膊陪著我流淚。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蔡敏見我不能從悲傷和哀婉中擺脫出來輕輕地扯了一下我的衣衫可憐巴巴地說道:“吳哥你沒事吧?我我餓了。”
我擦去腮邊的淚水看著蔡敏看著她關切的目光痴痴地說道:“那些僧人真的能拋棄人世間的煩惱嗎?”她被我的樣子和眼神嚇壞了不住地搖著我的胳膊抽泣著:“吳哥你別嚇我啊!吳哥你怎麼了?別嚇我!”說著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我清醒過來感覺很是消沉。是啊這畢竟是我自己的私事怎麼能讓他們陪著我傷心呢?我也太脆弱了。我如果不能擺脫這種情緒蔡敏他們也不會開心的。一人向隅舉座不安啊!
我勉強笑了笑對蔡敏說道:“小敏對不起我失態了!”
蔡敏靜靜地看著我眼裡含著淚珠嘴角卻帶著微笑:“吳哥只要你沒事我就開心了。從前天你沒有來我家我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這兩天我一直擔心你怕你有什麼事。沒想到你遇到了這麼大的打擊。吳哥你要悲傷我也是不開心的。你知道我我一直一直很在乎你。”她的聲音低了下去。這個善良的女孩子對我始終是那麼關注那麼真誠。
我看著蔡敏忽然感覺到她長大了真正成熟了。
我站起身面對著雲霧繚繞的山坡大聲地喊:“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山谷的那邊傳來我的回聲:“什麼什麼……”
洩完心中的鬱悶我對蔡敏說:“走小敏吃飯去!”
蔡敏對我展顏一笑竟是風情萬種。
雖然說是擺脫了鬱悶這天中午我還是喝了個酩酊大醉。據蔡敏說整個中午我一直喊著小燕的名字。
八月二十九日清晨我從夢中醒來腮邊還殘留著夢中的淚痕。
我開啟門吃了一驚。
門口擺放著一個花圈一個紙做的花籃門上還貼著一張紙上面寫著:“敬請吳先生笑納祝你好自為之。”
不用問這是牛斌的傑作。
我乾著急沒有辦法。組織部牛部長的兒子我能惹得起麼?
我該何去何從心裡沒有一點主意。
不知不覺我又來到了小燕公司的門口圍著門口轉了幾圈我終於走進了濱南市貿易有限公司。
前臺上的服務員對我已經很熟了。不過今天她們面無表情冷冷地問道:“先生你有什麼事嗎?”
我躊躇地答道:“我找小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