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榮高喊著愛妃的名字疾步衝了過去,“太醫,宣太醫!快,快…”
三皇妃身下已經蘊起一汪血泊,雙目渙散沒了神采,僵僵籲出一聲“殿下…”,腦袋一歪沒了氣息。
——“她…她是死了嗎…”穆玲瓏帶著驚恐的哭腔,“三皇妃…是死了麼…”
唐曉掌心輕撫著她發抖的脊背,把她的頭按進了自己的懷裡,“別看,我帶你走。”
建章宮亂作一團,唐曉抱緊穆玲瓏避開人群,就要走出的那一刻,唐曉忽然轉身又看了眼地上那隻慘死的白兔,白兔紅目怒睜,看者無不心驚…
——是誰…是誰給三皇子夫婦送來這隻驚悚慘死的白兔…
身後傳來穆榮悲慟的嚎哭聲,唐曉驟起眉頭,把懷裡的穆玲瓏摟的更緊了些。
岳陽城,舊宅
——“三皇妃暴斃!?”穆陵驚愕發聲。
不光是穆陵吃驚,莫牙也半張著嘴,他記得自己出宮的時候,建章宮那頭還鑼鼓喧天熱鬧非凡,怎麼還沒入夜唱起大戲,喜事就變成了喪事…
——這劇情,扭轉的也忒快。看來這皇宮才是最大的戲臺子吶。
程渲點頭,“出司天監時才得到的訊息,聽說…不知道什麼人給三皇妃送去一隻慘死的兔子,三皇妃驚恐暈厥,一頭栽在石板地上…救不活了…”
穆陵和三哥夫婦交情不深,確切的說,他一貫是被哥哥們冷落的不得寵弟弟,但驚聞建章宮慘事,穆陵也是有些唏噓,“三哥情深,身子又弱,妻子在自己眼前忽然慘死,三哥…怕也是廢人一個了…”
程渲應道:“五哥說的不錯,三殿下文弱,建章宮隔三差五就有太醫過去診脈,也多虧身邊有個得心意的妻子,三殿下才寬慰些。妻子暴斃…三殿下他…”
——“是誰…會去算計建章宮…”穆陵蹙眉苦思,“三哥文才非凡,性子軟弱,能擋誰的路…御誕雙生,龍骨男盡…我們兄弟都還活著,難道…當真卦術神秘,不可估量…我不信,我不信…”
莫牙最煩這些個神神叨叨,就算枕邊的程渲是個神運算元,他也從沒真的信過這些歪門邪道,見穆陵神色異樣裡帶著恐懼,莫牙不屑道:“封建迷信害死人,騙的就是你們這些。你三哥會擋誰的路?不是老四,就是老五…老五在這裡,那就是…唐瘸子唄。”
穆陵灼看莫牙,眼睛頓住回憶起什麼,喃喃道:“聽你這麼說,我倒是想起,父皇立我做太子前,找我說了些話。程渲你知道的,父皇從沒有真的喜歡過我們母子,他立我做太子,不過是想讓我去替剩下了兩位哥哥探路…他害怕再失去其餘的兒子,但我的命,在他看來,始終是比其他哥哥微賤…”
程渲有些悵然,道:“皇上此舉,應該是這個意思。唐曉上林苑平安回來,司天監都說兇卦已破。皇上目的達成…該是…對太子的人選生了悔意…他,想改立儲君。”
——“不錯。”穆陵果決道,“以我對父皇的瞭解,他性子優柔,看重血統,篤信卦術…他可以用我,卻不會讓我真的做皇帝。我們兄弟是他的夢魘,他活著的一天,就不會真心疼惜我。如果我猜的不錯…父皇一定是告訴唐曉,讓他讓出太子之位,成全他的哥哥…”
——“唐曉好不容易才有今天,太子之位他怎麼捨得拱手讓出,他志不止在皇族,而是…”
——“志在天下。”——“志在天下。”
穆陵和莫牙異口同聲,倆人話才說出,相視微微一笑,莫牙露出一口潔白皓齒,朝程渲身邊挪了挪。
“真是唐曉做的?”程渲疑聲道,“他再心狠,畢竟是才進宮不久,他也敢?而且還是三皇妃的生辰…這樣巧妙的謀劃…唐曉初入深宮,只靠自己一人是絕對成不了事的。”
“這個計策實在是高明。”穆陵嘆道,“直接對三哥動手,太難,也會給自己惹來後頭接踵的麻煩…對皇妃下手…不但容易許多,也…會讓人以為是三皇妃驕縱跋扈給自己惹來的仇家…目標並不是三哥…”
莫牙託著腮幫子想著什麼,黑眼睛眨也不眨思考的很是投入。穆陵知道莫牙心思縝密,可以突發奇招說出許多旁人想不到的地方解開玄機。穆陵收住話音不去打擾莫牙,靜靜等著莫牙的發聲。
這樣的計策…莫牙俊美的臉上佈滿疑雲,怎麼好像…在哪裡聽過。
——賢王府,不錯,就是賢王府。
莫牙長睫覆目,薄唇緩緩張開,“我在賢王府時,聽賢王說起過——皇長子喜歡馴馬,秋日狩獵非要騎西域新進貢的玉逍遙,玉逍遙性子暴烈,馬失前蹄墜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