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子裡透進柔柔的陽光,靜靜罩在笛子的床上。笛子25歲了,卻有時候心性還像個小孩子,還是喜歡把房間都用粉紅色。她房間裡的床單和被罩都是粉紅色,上面還有大大的HelloKitty……肋
笛子就坐在那一片粉紅色的柔柔光暈裡,偏轉過頭來,望著秦箏輕輕地說話。
笛子的頭髮長長了,柔柔地披在她肩頭。她的眼睛明麗清亮,秦箏有時候看著秦笛的眼睛,就像又看到曾經的自己。
這樣的笛子是秦箏最喜歡的:從小到大極少看見笛子對她這樣柔柔地說話,語氣裡滿是信賴和希冀。秦箏明白,那是因為笛子也當了母親啊,所以她願意答應笛子,答應要幫笛子一起守護笛子的孩子……
秦箏鄭重點頭,“笛子,我會的,我答應你一定會的!”
笛子在柔軟的光暈裡輕輕笑開,“姐,謝謝你。”
然後,光暈點點散去,化作顆顆星光散漫在時空裡。窗外吹來一陣清風,那些光暈散成的星光便都隨著風,化成一縷,緩緩飄向窗外去。就連笛子也跟著那些星光一起飄浮起來,回首想秦箏笑著,身子卻一點點飛出窗外……
秦箏大喊,“笛子,笛子,笛子!”
“秦箏,你醒醒!”鑊
耳畔傳來雜沓的聲音,似乎很多人在急速地行走著,四肢劇烈的運動摩擦了衣服的布料發出颯颯的聲音,還有各種金屬器械彼此碰撞的叮噹聲……
秦箏感覺自己的手被緊緊握住。耳邊有急促而壓抑的呼吸聲……
她在哪裡啊?
發生了什麼?
秦箏用力睜開眼睛——撞入視野裡的是一大片白,白得慘淡,白得刺眼。窗外的陽光照在這一片白上,反射進秦箏的眼睛裡,刺得秦箏的眼睛好疼。秦箏閉了閉眼睛,才再度緩緩睜開……
她懂了,她是在醫院裡。
“秦箏!”耳畔的呼喚疼痛而深沉。
秦箏循聲努力轉頭去看。龍天翔正握住她的手,坐在床邊。看起來他真的好狼狽啊,雙腮塌陷露出高高的顴骨來,嘴邊都是亂生的胡茬子。
秦箏努力微笑了下,緩緩說,“你那憂鬱的眼神,唏噓的胡茬子,都深深迷住了我……”
當年看星爺的《國產007》,那段臺詞成了經典。後來每當女生“調。戲”男生的時候,都會說這段話。眼前的龍天翔真的符合臺詞裡的情形,秦箏故意說得輕鬆一點。
“嘁……”龍天翔搖頭苦笑開,“只要你能好起來,我就當羊肉片,任憑你涮了。”
醫生湊過來給秦箏做檢查,輕聲囑咐,“別讓病人情緒太波動。”
龍天翔站起來,目光還凝著秦箏。
秦箏努力掀動唇角,露出一個笑容來安慰他。再順著那個方向看向周邊——崔芬站在一邊流淚,趙曼咬著手指也是一副林妹妹泫然欲泣的模樣。
秦箏輕輕嘆了口氣,越過那些人,她知道還有別人。也許是公司的同事,也許是於箏等朋友的朋友……
秦箏垂了下眼簾,再努力抬頭,迎向人群后面那孤單的一線目光。
玄黑的,宛如絲綢。
不近在眼前,卻無法忽略。
他不在人群裡,他自己自成一岸;其實就算他在人群裡,恐怕她也能在人群裡找到他,第一時間。
透過人叢的縫隙,秦箏看見:牆邊,一排醫療器械旁邊,碧笙抱著手臂貼著牆站著。他穿那件M65軍款風衣,目光幽深。窗外的陽光落在他身上,彷彿全都被他吸走了一般,傳不出一絲光芒來。
秦箏努力掀了掀唇角,凝成一抹笑,坦然地望碧笙。
不管在她知道還是不知道的情形下,究竟發生過了什麼事情。可是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活下來了,便要學會努力地,微笑。
醫生檢查完畢,示意病情情況良好,家屬可以跟病人說話。崔芬這才哇地一聲哭出來,奔過來握住秦箏的手,“秦箏啊,你可醒過來了。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嗎?嚇死媽了,媽以為你又要跟你爸一樣,一睡就再也不醒過來……”
秦箏輕輕握住崔芬的手,給繼母擦去頰邊的淚,“媽,我睡了多久啊?”
“你睡了十天啊,秦箏,十天啊……媽真怕你沉入深度昏迷裡去,那媽可怎麼辦……媽就剩下你一個女兒了,媽不能再沒有你了啊,秦箏啊……”
“媽!”碧笙冷而短促地出聲,想要阻止崔芬的話,卻還是晚了。
秦箏聽著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