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識的。
對方不知道他,那倒也是,一來他是站在後堂偷偷瞧的,二來他臉上來蒙了個面具。
丁寒站在後堂聽了一會兒,知道今天黃仁是沒法跟他一起走了。就算黃仁不是有意拖延時間,這案子也得花些時間來查查。
他暗暗衝黃仁勾了勾手,私自做主的讓他派了個心腹和他一起來了此處。
這些都是事實,卻都被顏卿劃入了狡辯之列。
“熟人?多熟?”自丁寒出現後,顏卿就一直沉默著,聽了丁寒許多話後,他才首次開口說了一句。這句話嗆得丁寒唇邊微抽了一下。敢情剛剛的解釋,顏卿都當屁聽了。
丁寒暗翻了個白眼,還沒等他把眼仁給調整回來,就聽顏卿說道:“既然是熟人,那帶我去看看,免得讓黃仁胡亂的判了。”
丁寒一聽,唇角再抽了一下,心裡雖說不悅,但他又是有錯在先。既然人家顏卿都不怕打草驚蛇,他只是抓來跑腿的又擔那麼多心幹嘛。
“好,咱們這就折返回去,至於黃克的事兒……你說了算。”
顏卿的眉心暗蹙了下。此時走,自然是打草驚蛇了,下次再來下套,只怕會撲一個空。可是現在不走,應該來的人沒來,不走也沒意義。兩者權衡一下,他還是選擇回衙門瞧個究竟。
丁寒在渠縣的熟人,到底是多熟的人。
二人對視一眼,各自展開輕功朝著衙門折了回去。被丁寒丟下的那個衙役呆了呆,左右瞧了一番,偷偷摸摸的閃進了那扇黃克進入的門內。
“嗚嗚……大老爺,您要給爺爺做主……嗚……”梳著兩隻小辮的小姑娘跪在地上,邊埋頭抽泣邊說著冤情。她身前躺著一個被白絹遮了臉的人,看衣衫能瞧出是個老人。
兩旁站了拿著棍的衙役,掃了那明顯沒氣的老人一眼,紛紛抬頭瞧了眼上首坐著黃仁。
渠縣的治安一直還算不錯,死人的案子已經有些時間沒發生過了。黃仁伸了頭瞧了瞧那沒氣的屍體,帶著官腔問道:“仵作來驗過屍了嗎?”不跳字。
一旁坐著的師爺立馬答道:“大人,驗過了,說是老死的。”老字這音發得特別重,好像在提醒老人的年齡一般。
那小姑娘聽師爺這般說,立馬接著話頭嚷道:“大人,大老爺,爺爺身子一向硬朗,怎會突然老死?”說到激動,也不管禮數為何,小姑娘抬起頭來,清秀的面容讓黃仁的瞳仁猛縮了下。
御查使已經帶著人離開了衙門,也就是說一時半會兒,人也不會回來……黃仁在心裡琢磨,掉著眼袋的眼睛左右一轉,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一下。
“這——”黃仁拉了個長音轉向師爺,後者立馬接話說道:“大人,要不再讓仵作驗驗?”師爺看出黃仁眼中之色,很配合地說著。
小姑娘畢竟年齡太小,對些爾虞我詐根本就不知道。她沒看到縣令瞳中的貪婪,也漏看了師爺眸底的精光。
“傳仵作!”
“傳仵作……”
“傳仵作……”
一聲一聲的喊音傳了出去,小姑娘不停地磕頭道謝。
黃仁從坐椅上站起,朝著小姑娘走來,一雙蒼老的手摸著嫩白的小手,邊扶小姑娘站起邊說道:“來人,拿凳來。”
除了拿凳的那個衙役,其餘的無不是微埋了下頭,似乎對眼前這幕來了個視而不見。
小手被老手摸了一把,小姑娘臉上一紅,眉間蹙了下掙開了老手的包圍。
黃仁微有不悅地皺了下眉,正要說點什麼,餘光掃到從外面搖搖晃晃的進來一人。
一個身著粗布衣的男子,拎了只小箱蹣跚的走了進來。此人用青白布將半個頭都包了起來,看不清楚模樣。唯一讓在場的人,除了小姑娘外看清的卻是,此人不是平日看到的許仵作。
驗屍之人,通常都有些怪癖,他這打扮倒是沒讓眾人驚訝,只是對此人是誰紛紛輕聲議論。
“你……是?”黃仁捻著鬍鬚問著。
男子扯了個痴傻的笑容,瞧著似乎還有點清秀。他說道:“我,我叫,叫二……二……二,二勝,許許,許……哥讓,讓,讓我來,來,來,來的。”他口吃非常嚴重,好不容易把話說話,黃仁就不爽地揮了揮手。
他本來說她上道,就幫她翻案,誰知摸摸小手都不願意,那誰來驗這屍又何妨。
“喏,就這個,你看看吧。”黃仁說著頭也沒回的走到坐椅上,坐下的同時瞄了師爺一眼。
師爺回了個笑容。
叫二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