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很急促地吹,然後綿長而用力,一口接著一口使勁兒吹,生怕他疼似的。
鬱凌恆看著她一下一下地吹著,心裡那本是滿滿的怨怒,瞬時消散大半。
喉間燥熱,在如此不合時宜的時刻,他居然想狠狠吻她嘟起的嘴……
鬱先生想,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沒有原則的?
明明剛才還打定主意非得弄死她不可!
可這會兒看到她著急緊張地給他吹傷口的樣子,又瞬間融化了他心裡的冰……
他看著她臉上那抹擔憂之色,就覺得迷死個人,心裡不由自主就泛起一絲甜……
雲裳鼓起腮幫子使勁兒吹,邊吹邊抬眸去看他,就怕自己不小心把他弄疼了。
更怕他趁機衝她發火。
怯怯地抬眸去看他的表情,卻撞進他深幽複雜的眼底,她一怔,心絃被輕輕撥動……
他的眼神,在這一瞬,像有漩渦的浩瀚天空,那麼深邃,那麼璀璨,感覺靈魂都快要被吸走……
鬱先生盯著鬱太太的唇正看得出神,哪成想她突然抬頭看他,驚得他連忙撇開視線,裝高冷。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躲……
不知是緊張還是其他,被她這一看,他的心跳莫名就亂了節拍。
鬱凌恆連忙舉起酒瓶子狠狠灌了一口酒,摁壓著心裡的躁動。
四目相觸,他倒先別開了臉,這讓鬱太太有些莫名其妙,總覺得他這樣的反應怪怪的,卻又說不上來怪在哪裡。
狐疑地盯著他完美的側臉看了兩秒,終究是什麼也沒說,她又低下頭去給他洗傷口。
這次她的動作更小心了,用棉籤在傷口周圍輕輕擦過,一邊清洗,一邊鼓著腮幫子對著他的傷口吹氣。
她在儘可能地減輕他的痛楚。
輕微的刺痛,加上她溫熱的呼吸,牽連出絲絲縷縷的酥-麻,從手臂一直蔓延至四肢百骸,那熟悉的癢,又開始在心裡氾濫……
情不自禁的,他又悄悄轉過頭來,看著她。
其實他並不覺得痛,只是很生氣,但現在看到她好像是有點心疼他的樣子,心裡的陰霾頓時一掃而空,莫名就開心了。
她洗得很認真,很仔細,小心翼翼的模樣特別的勾人……
鬱凌恆的心,撲通撲通,像打鼓一般,又快又響。
很擔心她聽見自己的心跳,可他越是想要控制,心就跳得越快,根本無法抑制。
傷口洗好包好,雲裳一邊把鉗子膠布之內的收進醫藥箱,一邊低著頭小聲而誠懇地跟他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打傷你的。”
鬱凌恆正嫌棄地瞅著被包紮得其醜無比的手臂,聞言臉色一沉,沒好氣地瞪著她。
他一直在等她道歉,雖然現在終於等來了,可他還是覺得生氣,甚至還有那麼點……委屈。
想到她維護黎望舒的樣子就恨不得撕了她。
鬱凌恆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她緊接著又說道:“其實你也有錯——”
“我有什麼錯!!”他頓時又炸了毛,勃然怒吼。
雲裳啪地蓋上醫藥箱,爬起來站得筆直,據理以爭,“他都喝醉了,你不該那樣戲弄他!”
“我哪有戲弄他?!”鬱凌恆也騰地站起來,俊臉一片冰寒。
“你勾他的腳讓他跌個狗啃泥還不如直接給他一拳呢!”
“這可是你說的,下次他再出現在我面前我就直接給他一拳!”
“你——”雲裳氣結。
就算把鬱太太氣得說不出話,鬱先生也絲毫高興不起來,心裡咕嚕咕嚕冒著酸氣,忍不住嗤笑嘲諷,“怎麼?心疼啊?!”
雲裳蹙著眉斜睨著他,默嘆一聲,拎起醫藥箱準備走人。
不想理他。
跟他這個霸道蠻橫的蛇精病根本沒辦法溝通!
見她要走,鬱凌恆又急又怒,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近乎氣急敗壞地怒道:“雲裳!你這樣護著他,是對他餘情未了吧!!”
他的脾氣以前沒這麼暴躁的,都是她惹的他!
如果今晚她不那樣維護前男友,不拿酒瓶子砸他,他也不會發這麼大的火!
所以,全是她的錯!!
他不想承認,可又不得不承認,他嫉妒黎望舒!
都說女人對初戀和第一個男人是最難忘的,而黎望舒正好把這兩樣都佔齊了,所以就算黎望舒背叛了她傷害了她,她也依然忘不了他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