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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寫給許崇智的信很長,其中有這樣一段:“嗚呼!吾兄內阻革命事業之進行,外聯林、劉、楊、熊叛逆,以為殲除革命根本之計,各軍為疑,所部為二,空談革命,口是心非,信用已失,名譽掃地……今不惟吾軍不平,氣憤填膺,即兄之所部,亦欲食兄之肉以為快……此則吾兄行為反乎革命之常軌,弟所痛心疾首者也……如兄不以不材為不忠,且能反躬以自省,深知既往之非,不惑宵小之言,毅然獨斷,保全名節,則兄不如暫離粵境,期以三月,師出長江,還歸坐鎮,恢復令名,既朗於公,更浹於私。如蒙贊同,當可為兄準備一切,安全登艦,則兄之所部,弟當負責維持,不負兄之初意。否則兄部激變,制止無方,地方紛擾,人民杌隉,是兄不能辭其咎也。”①迫於形勢,加之有蔣的許諾,許崇智只好在武裝“陪伴”之下,乖乖到上海做“寓公”去了。②許崇智被逼走得十分迅速,他是當天晚上就登船的。為防中途有變,蔣介石還特派忠實於他的旅長陳銘樞負責監送。

需要交代幾句的是,許崇智是懷揣蔣介石的親筆長信,帶著幻想離開廣州的。蔣介石在信中,用了不少情感之詞,竭力把自己說成是迫不得已,才請許崇智離粵的,將來仍願擁戴許。這是蔣介石的手腕。在他看來,無論用什麼辦法,只要把許崇智弄出廣州,就是他的勝利。後來南京政府成立,蔣介石大權在握,想起許崇智手中的那封信,就大大地後悔了。國民黨###吳稚暉、張靜江等人看出蔣介石的用意,便在蔣、許之間牽線搭橋,由蔣送了一大筆錢給許,同時讓許把當年的那封信退回。後來許是把信退回了,但發現每一張信紙的四角都有圖釘的痕跡,顯然是許把信照了相。這就是說,原信雖然退回,但仍有把柄抓在許的手中。老謀深算的許崇智深知蔣介石的本性,故意讓蔣曉得他仍有信的照相底稿,以便在金錢上再敲蔣的竹槓。許崇智的這一招很靈,他一到窮時,就向蔣介石要錢,蔣也就趕緊供給,不敢怠慢。許崇智拿著蔣介石給的錢在上海前後娶了幾個姨太太,狂嫖濫賭,醉生夢死,過著腐朽沒落的生活。這些,都是多年以後的事了。③

示威與試探一(3)

就這樣,蔣介石不費一槍一彈,不損一兵一卒,逐走許崇智,奪得軍權,成了國民政府舉足輕重的軍事領袖。

回想往事,蔣介石心頭不由得生出一絲得意和自負。

陳立夫走進來,送上一份電文。蔣介石以考官的口氣問道:“立夫,你說,削人兵權,最好的辦法是什麼?”

陳立夫哪裡想到蔣介石會突然提出這麼個問題,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眨了眨眼,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學宋朝趙匡胤,‘杯酒釋兵權’唄。”

蔣介石搖頭:“不,不好。那個太麻煩,況且老掉牙了,沒有新意。”

“校長的意思是……”

“我看只須一張船票,外加一份盤纏,即可解決問題。”蔣介石陰險地說。

陳立夫面露惶惑,一時弄不明白。蔣介石也不多作解釋,吩咐道:“安排人去買兩張到上海的船票。”

“哪一天走?”陳立夫問。

“明天。”蔣介石回答。

“要幾等艙?”陳立夫再問。

蔣介石想了想,似是自言自語:“優待一下他吧,給他坐頭等艙。”

陳立夫轉身要去,蔣介石又喊住他:“告訴門衛和勤務,八點鐘何軍長、王師長、劉師長來,八點半王懋功來,備好茶點,準備待客。”

蔣介石所說的何軍長、王師長,陳立夫曉得是指何應欽、王柏齡。只有這劉師長,他弄不明白是誰,順便問了一句:“哪個劉師長?”

蔣介石“唔”了一聲,說:“是劉峙。”

陳立夫明白了,二十師副師長劉峙,要升官了。但他不知道劉峙接替誰,因為沒有看到命令。他不便多問,趕緊照蔣介石吩咐的去辦。

蔣介石吩咐完畢,看看錶才七點半不到,便坐到辦公桌前,從筆筒裡取出一管毛筆,屏心靜息地練起毛筆字來。近來他常練書法。

蔣介石所請的這三個人,都是他的親信。何應欽,留日學過軍事,同盟會員,辛亥革命後一直在貴州軍方任職,做到黔軍總司令部參謀長。受孫中山之命參與協助籌備黃埔軍校,先任少將總教官,是軍校建立初期四名將官之一,(另外三位是蔣介石、李濟深、王柏齡)後任軍校教導第一團團長,軍校教練部主任。隨著黨軍的不斷擴編,他的職位也副師長、師長、副軍長地不斷上升,直到接替蔣介石擔任第一軍軍長。王柏齡和何應欽留日於同一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