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自已在鬼門關前險險走了一遭,喜不自勝跳上前來,拉拉扯扯要把一串香木圓珠套在羽的手上。
羽一面向少女解釋手上已經纏了條小蛇,實在不便再多配什麼飾物,一面朝盤臨猛打眼色求救。
“小妹,別胡鬧,阿羽兄弟是咱們家的貴客,快快坐下可別嚇著人家!”盤臨出聲喝止,眼中卻滿含著鼓勵的笑意。
少年男女互換了信物就算訂了終身,雖是不同的部落,也有相互通婚的先例。羽的弓箭著實不差,做個妹夫那是再理想不過,盤臨笑吟吟望著二人不住拉扯,滿心盼望就此多下一個好兄弟來。
這小妹平素做事幹淨利索,怎麼那串信物半天也套不上?他一陣著急,恨不得自己親自出手!
盤臨還在猶豫要不要過去幫忙,終於支援不住的“妹夫”情急無奈,首次在外人眼前施展御風術,兄妹兩個清風拂面來,多營少年已不見了蹤影。
少年獵人平生首次嚐到了被當作獵物的滋味。諾大的部落營地,不論逃到哪個角落總會被人發覺,痴心的熱情少女們猶如追蹤蜜糖的蜂兒,憑藉天生靈敏的直覺把少年從每一處隱身之處攆出來。
實在不行,羽乾脆胡亂躲進別人家中。洞中酒香飄溢,只有兩位老人在火塘邊收拾晚食,看來是要款待什麼賓客。他們自顧自忙著,絲毫不以少年的闖入為意。老婦人見少年跑得滿頭大汗,笑咪咪遞過來一罐水。
羽靦腆地接過,大盤部落當真友善,方才被追得火焦火燎的急迫,似乎都融化在這罐清水中。
不對啊!這水怎麼聞著有酒味?內洞的草簾微晃,好像有雙眼睛在瞧自己。再下細看看手中的罐子,剛剛開封的紅泥,卻不是埋在地下十數年的定情女兒醉是什麼!
怪叫聲後,洞內空留下滿盈晃盪的陶罐,剛剛升起的中弦月影在醇紅的瓊液上挑起數點清光,一如簾後幽怨的眼神。
真是詭異的夜晚,多年以來部落裡都不曾這麼奇怪過!油燈、火把總是莫名其妙被陰風熄掉,恍惚間,還有一道人影飄過去!四處會有女孩子的尖叫嘻笑,“在哪裡在哪裡?”她們不停的在詢問,匆匆的腳步聲此起彼伏……
入夜後,族長、長老和勇士們終於從檴木藤臺上下來,他們結束了密談,也自然驅散了這番奇異的追逐,整個營地清淨了,一夜春夢不覺曉。
接下來的幾日,羽以極大的熱情加入各個巡山的隊伍中,如若聽說哪支隊伍要在外宿營過夜,少年死活也要同去。
“大典日近,我總擔心自己功夫不夠,要隨大哥你再多歷練歷練!”羽剛隨盤鳳從北山回來,又趕著要和多蘭去地炎谷口值夜。“還有幾招戰矛的破盾刺我沒想透,趁外面人少我正好多練一下。”
“好啊,大家一起熱鬧,多愣多離也和咱們一隊。”多蘭爽快的應承到。
多愣的大頭從多蘭背後探出,笑道:“對了阿羽,聽說別人送你好大幾塊煙肉,帶上一起吧,那裡到處滾燙滾燙的,夜間正好做些美味烤肉!”他嬉皮笑臉靠近些,低聲道:
“好像還有人送女兒醉啊,阿羽,你可別藏著了,乾脆拿出來兄弟們幫你……哎喲,哎喲!”楠木弓堅硬的彎柄戳在大頭少年的軟肋上,剩下的話生生嚥下肚裡,大聲呼痛。
“好啊多愣,我帶酒也成,那根紅頭索呢?勞煩你拿出再來給咱們看看,看看可是你的頭索紅些還是壇裡的女兒醉紅些?”眾人聞言哈哈鬨笑起來。
多愣有個常年被少年們調侃的軟處:他父母自小給他定下了指腹為婚的女伴,等勇士大典一過就要成婚。這次修煉出發之前,那位女孩給未來夫君編了條頭索,深深的染了紅色,說是可以護佑他平安回來,非得帶上不可。
多愣打死不肯,卻拗不過女孩的眼淚和父母的責罵,老老實實帶在頭上。剛出發前幾日一直帶著,後來實在禁不住眾少年的嘻笑,藏起來再也不敢現了。
羽笑眯眯的,把個饞嘴的多愣羞得跑了。多愣邊跑還大聲喊道:“好好,你留著自己成婚喝好了,過幾年我們再來大盤接你回多營!”
那時男女通婚以女方為主家,男人是要上門的。羽恨的牙癢癢,險些給那臭小子一個風刃術追過去。
是夜,炎谷外北山頭上。這裡是地炎谷四周數十處警哨之一,到炎谷頗還有些距離,林中春寒尚還陡峭。多營勇士們用罷晚食,緊緊圍圍著一塘細火,胡亂扯著閒談。
羽手中的小蛇吃下最後一片兔肉,打個小嗝後還在東張西望,顯是沒有吃夠。
沒啦,羽摸摸小傢伙凹凸不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