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根短毛髮出的尖利氣機,還在十來丈外就已穿刺過來,只是怪了,這氣機完全對不上世間的任何道理。它雖然向這邊來,卻一味要擊殺另外某種奇異的存在。對於自己這樣的生命,似乎是不屑,也似乎是不敢觸動!
這樣的法咒,連天地五行都無法限制它,當真從未見過,從未想過!年少的部落巫師興奮之極,彷彿見到了最有趣的玩物般,兩眼放光,嘴角含笑,無數細小的風兒託著身體輕盈無比,就在那烈山黑鳥衝擊過來的剎那間,三根指頭拈出——
凡間永遠不會存在,由火神親自點印的失神之羽,落在了晶瑩如玉的手心上。好東西,看樣子就會好耍!羽滿意地點點頭,纖長的手指合攏,再張開,失神羽已經消失不見!
同時,一縷紅線悄然附在了手腕上,浩瀚的神力入體,激盪得年輕巫師全身不由地亮了一亮!
嗚,嗚!莽撞的朱雀發出痛苦之極的鳴叫。它誤以為林中巫師是天上的對頭邪神所化,貿然用了失神靈羽——那是火神臨行前親手所點印,專為剋制邪神的寶物。
本是一件隨身的神賜之物,怎麼會被活生生拔下?怎麼還有世人能夠違抗火神大人的神力,竊取這麼尊貴的天珍?朱雀燃盡靈力,噴發出沖天的黑焰來釋放鬱悶和苦惱:算了算了,連個尋常巫師都打不過,我乾脆封死在異空中算了!
烈焰翻飛,火星轟然濺射,預備沉淪到無邊黑暗的烈山神禽,帶著驚天巨響撞在森林大地上,直直陷進去有十餘丈餘深淺,才在地底堅硬的岩石上阻住了去勢。
回頭望望那隻被摔得七葷八素的黑鳥兒,羽惋惜地詢問玄玉指琮:“怎麼啦指環兒,臨時改主意,不管烈山火鳥啦?收它在你印空那裡,不是好得很麼?”
玄玉神器閃了幾閃,實在犯難怎麼做答:封那鳥兒倒是不難,但是,咱們方才得手的那根紅羽,是火神神尊親點的神品啊!主人輕輕巧巧摘了它,分明是在違背神願,對尊神極大的不尊敬呵!火神肯定很生氣,後果會不會很嚴重呢?嗯嗯,咱們還是穩妥些好,得了一樣好處,就不再去傷那鳥兒,算是在火神大人面前留有個退路吧!
可這樣的老實話,不該拿去嚇唬自家主人,要不,還是……玄玉神器閃了閃靈光,主意已定:
“主人,都怪那條懶蛇嘛,本來說好由它壓住那鳥兒的雙爪,結果被掙脫,施了個開解之術破了我的封印,再要封它,費的功夫就多了。後面烈山人馬上就到,咱們先不著急下手,要是那鳥兒還敢作亂,咱們下次再去封它如何?”
只好這樣咯!羽也感知到了百丈以外有大群的烈山人正匆匆趕來,自己這邊人少,還是撤退罷。那鳥兒受傷不輕,一時半會兒應該好不了,部落暫時還是安全的。
多蘭同意阿羽的意思。方才那�褡瓜碌氖譜雍蒙�骱Γ���贍詰納�志”簧兆雋嘶醫��綣�皇切值苊翹諗裁艚藎�畹憔捅豢靖閃恕_恚�蠢窗⒂鴰故茄怪撇蛔∷��灰�芘�慫�歡穩兆櫻�菜悴淮恚�巰攏�柯湫枰�プ≌飠�幔�轄羥ㄗ摺�
青年族長帶領勇士們向北邊御風急走,那裡的某處溝壑裡,盤鳳盤師做了個簡易的木行迷陣遮掩著部落,等到這邊一成事,立時就要出行。
他們已經商量了數日,決定要從一個烈山人決計猜想不到的方向遷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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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山大帳,長老集會。
咳咳,咳——
大帳中的少芒面色蒼白,咳嗽不已。雖然神禽早已返回蒼梧休息,但仍有持續的傷痛從冥冥存在的神魂約契中傳來。
少芒深吸吐納,一面緩緩化解痛苦,一面示意旁人繼續說話。
“神帝,您老人家身子不適,要不我一會兒再來稟告?”善煌族長適時表現著關懷。
“老族長,不用!”少芒挺胸掃視,面上再無方才的蒼白,顯然這一次發作的傷勢暫時已經過去:“照你方才所說,如今的沉水大澤中,當真是無路可走?”
“回神帝,確實如此!大澤百年來的首次水嘯,把澤中僅有的一條獨路,盡皆淹沒化作腐泥,連半分下腳的地方也找不到!往年此時,從北方遷徙過來的各類走獸,多得不可計數,如今,連最尋常的青羊都不可見,神帝,您老人家說,這不是天災是什麼!咱們善煌部落,可就指望著這點皮肉換些吃食衣裳,哎,苦啊!”
善煌老族長還要繼續羅嗦部落的窮困,少芒抬手一揮:“老族長,不用多說,我這就命人為你族送去五十車上好黃黍,來年如有皮肉收穫,適當折返即可,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