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帝,我就是以血印天雷傷你的多營巫師,你可敢過來一戰?”
少鼎聞言一驚,從痛苦的回憶中掙扎出來。他生前征戰不休,強橫霸道,偏偏在最了不起、最得意的時候,被仇敵襲擊、戰敗身亡,這不忿的怨氣,牢牢印在他亡去的魂念中。
此刻,雖然不見仇人的面容,但定是躲在面前那些繁星之後,鬼鬼祟祟,再想來羞辱自己!少鼎魂魄哪裡還按捺得住,仰天無聲怒吼,伸手憑空一抓,已將生前最喜用的犀棍握在手中,那兵刃是妖氣所化,不再是世間的赤黑色,只是棍身刻化的咒符還在,嗜血之氣非但不減,反而更見殘暴!
少鼎大步跨前,犀棍迅猛掃出。他生前擅長戰氣攻敵,現在戰氣雖失,但妖氣方盛,這一棍聚了他敗亡的怨念,擊出的氣勢駭人之極。
羽神識安寧,如靜水不波:少鼎這一棍用了好大的氣勁,小小的縛魂界域中,幾乎所有能呼叫的青氣都被他捲入此招,剩下就只有糾纏自己神識的妖氣了!
羽用聚氣訣,以神御氣,輕輕將神識上的妖氣捻得一堆,正好迎向那兇狠的殺招,這下兩相碰撞,應該能耗去大半妖氣,長老魂魄的禁錮不定就可解開了!
犀棍破空,棍身上的咒符再度劃成一個猙獰獸頭,不管前方有什麼,它只要一口咬碎!
但有隻手不願如此,這手不曉得什麼時候爬上了犀棍端頭,中指彈動,先把棍前的那堆妖氣退開,再握拳一擊,整隻手掌沒入棍中。看過去,犀棍沒來由顫抖一下,竟變化成了一隻手臂。
手臂往上延伸,到了少鼎身上還不住變化,剛變到肩膀,就聽見一個聲音惱怒之極,大吼:“誰?誰在壞你爺爺的好事?”
話音未落,少鼎的面容也漸漸溶開,青色扭轉,眉散鼻隆,依稀是方才那青妖的神情模樣!
“你家爺爺等了千百年,好不容易才蓄積了這麼點神力,險些被你個落魄傢伙打壞,哼哼,信不信我先吃了你墊個肚子!”那青妖口中兀自在罵罵咧咧,身子同時一分分縮小,要變回多思瘦削的身體。
羽極其惋惜,看來這妖人快回過氣來,等他想清事情的原委,再要騙他上當、亂他的心神就不容易了,要不乾脆,自己就趁現在與他拼了?
只是現在那妖氣又和長老魂魄連為了一體,自己去拼命,傷的可還是長老,冒了這麼大險進來,豈不白來了?
羽略有些猶豫,但神念畢竟還是運轉起來,未被妖氣控制的小半神識耀出亮潔的潤光,清秀的面容閃現,一縷精光化開成五指,先捏了個驚神訣。這界域中四處皆是自己的靈氣,雖被妖人吞進妖身,但氣息不冥,現在就以純粹的靈力和那妖魄相拼,看看到底如何!
那青妖沒注意到,自己的定魂妖刺被少年悄悄挪退幾分,紮在了空處,只一味氣憤某個落魄傢伙乾的落魄事情,積存了千百年的汙言穢語,如潑水般不停撒出,連封閉界域的黑符都被他罵得簌簌發抖。
忽然,他尖利的聲氣一拐,一把粗厚的罵聲響起:“你算個什麼東西,膽敢如此辱罵我少鼎,活得不耐煩麼?”
青妖一呆,沒想到居然會有人還嘴,他瞪了瞪眼,正要罵轉回去,但口雖張開,卻說不出話來,眉眼一陣擠弄,模模糊糊的,又變成長眉闊口的少鼎!
少鼎幾把撕開胸前幾道死纏不放的術符,再從空中抓來犀棍,一踏腳,掄棍繼續向少年打來,還在回頭罵到:“不乾不淨的齷齪小人,我先收拾了多營老頭再跟你計較!咦,你是那多營少年,怎麼,來代多思老頭受死麼?”
忽然看見羽,少鼎當即認出了曾經囚困烈山神禽的少年巫師,他心想:多思老頭怕死,讓自己弟子先來擋著,也好,全數殺了落得乾淨!
他的算計雖然如意,但大棍走在半路忽的軟了,耷拉下來,妖氣崩開,是那青妖費了好大氣力掙出來,這次他手掐印訣,只管向自己肚子裡亂掏,是想把那無恥小兒先找出來殺掉。
還在掏摸,少鼎重又來了,沒出兩步,該那妖了。兩人就這樣顛來倒去,你爭我搶,把那團妖氣扯得東一堆,西一處,沒了條理。而到後來,妖氣中竟多了些人物,老少也有,胖瘦也有,再不成,鑽了些飛禽走獸出來,三五成群,各自認一堆妖氣爭搶,熱鬧得緊。
羽看得目瞪口呆,散去驚神訣不發,原先埋伏在妖人體內寒玉靈力也沒了用處,紛紛歸回到神識中。
羽在這邊愈發神完氣足,那邊的妖氣就愈發散亂,你方吞了我,他又啃了你,一個瘦高漢子手中挽了顆人頭還在得意大笑,沒想半邊身子轉眼就進了腳下那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