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一副沒聽見的模樣,理也不理他,沉著個臉站著不動。
我忍了忍笑,道:“齊媽,沒聽見樓家少爺的吩咐麼?”
老媽子梗了梗脖子,“他自己不會去?如果沒長腿就爬著去好了。”
樓京淮少爺心性,怎容人如此不敬,立即面有怒色,斥道:“你怎麼說話呢?是新來的嗎?雖然席家素日待下人寬厚,太爺的脾氣更是好,但你也不該……”話音一頓,似乎遲鈍地想到了什麼,“…齊……齊媽?……天哪……你不會是……是……”
齊媽白了他一眼。
樓京淮一個踉蹌,幸好小天手快扶住了他。這可憐的孩子,在我們家受的驚嚇可真不少。
忙亂了一整天,我略感疲累,便沒有等席炎回來,早早就上床休息。睡得迷迷糊糊之際,隱隱覺得有人正輕輕用手帕擦試我的額頭。努力睜開沉重的眼皮,好不容易調好焦距看清四周的情況,頓時嚇了一跳。
我的床邊黑壓壓站了一堆人,粗略一看,似乎全家上下都在。
“又出什麼事了?”我急急地問。
席炎坐在床沿上,見我醒來,露出驚喜與放鬆的表情,微微俯下身子,溫熱的手掌按在我的額角,輕聲道:“你發燒了,覺得怎樣?”
“發燒?”我吃了一驚,絕望地感覺到蘇州城江南少女悅耳靈秀的歌聲漸漸遠去,忙伸出手來自己摸摸,反駁道:“哪有發燒?我覺得溫度很正常啊。”
“還正常呢!剛才小天來看你,叫都叫不醒,你想嚇死我們啊?!”齊媽大概憋了一整天的火,幾乎是暴跳著說。
“那是因為我身體棒,睡眠好,還有小天叫的太小聲了。”我嘴硬道。
“小聲?他叫到後來那個悽慘勁,隔了三條街都聽得到!病了就是病了,不許抵賴!”
“沒病!我只是累了點,睡得沉,沒病!”
“病了!”
“沒病!”
“大夫都說你是病了!”
“哪個蒙古大夫?敢站出來給我瞧瞧嗎?”
席天與福伯向兩旁一閃,小紀陰沉沉的臉出現在我面前,冷冷道:“你說誰是蒙古大夫?我出來了,你想瞧什麼?”
我趕緊陪笑道:“小紀,你是神醫是聖手,我怎麼好意思說瞧就瞧?不如等改天我真的病了再瞧吧。”
“你現在就是真的病了!”席願咬死了不放。
“沒病!”
“病了!”
“沒病!”
“病了!”
“沒……”
一家之主的目光終於掃了過來,我立即閉嘴。
“爹。”
“在。”
“你病了。”
“是………”
“病了該怎麼做?”
“吃藥……休息……聽大夫的話……”我扁著嘴道。
“知道就好。小天,把藥給爹端過來。”
我捧著藥碗汩汩喝個乾乾淨淨,自覺地把被子拉上來重新裹裹緊,眼巴巴地望著席炎,小聲道:“小炎……”
“什麼?”
“你是昨天說的去蘇州聽歌,昨天我還沒有發燒……”
“知道了。只要你乖乖養病,好了我們全家一起出去玩。”
我大喜過望,趕緊閉上眼睛。屋子裡的人小心地相繼退出,吱呀的關門聲後,周圍安靜下來,連風聲也聽不到,反而是耳朵裡嗡嗡作響。
頭的確有點暈暈的,胸口微微發悶,背部和肺上的舊傷也有隱隱作痛的跡象,深吸了兩口氣,覺得毫無睡意。
“小炎……”雖然合著眼睛,但我知道他一定在。
“快睡。 ”
“明天要下雨了。”
“怎麼,你舊傷又痛了?”一隻溫熱的手伸進被中,在我胸腹之間輕柔地揉著。
“小願的事,要怎麼了結才好呢?”
默然片刻後,席炎平靜地道:“揚州城內,認識小願的人太多,又不能一直讓他當齊媽,所以我今日已寫辭呈,遞往吏部了。”
“辭官理由是什麼?”
“弟弟慘遭不幸,父親悲傷過度,要離開這個傷心之地,所以辭官奉父返鄉。離開揚州後,讓小願換個身份,一家子照常安穩度日,反正咱們也算有錢人家了,至少不必為生計發愁。”
“那南安王爺他們……”
“等安頓下來,我再派人告訴他們小願的訊息。反正我知道你是絕不會讓小願去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