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喚了聲“令月”。
江令月心疼地看著她,坐在她床榻邊上,輕道:“你得好好休息。”
那大夫是個頭髮須白的老郎中。他將自己隨身攜帶的醫箱放在桌上,走了上前,恭敬道:“請姑娘伸出手來。”
雲珠忙搬來一條繡凳,又放上迎枕。秋羅帳中伸出一隻玉臂,搭在了迎枕之上。老郎中鋪上一條帕子,手指輕輕落在她腕上,凝神診脈。
半晌,他撤了手,收起帕子。
雲珠心急:“大夫,姑娘現在如何了?”
“並無大礙,姑娘只是有些氣血虧虛,宜扶正補氣血。我去開幾個方子,你隨我去抓藥,我再叮囑你熬藥看火候的事項。”
雲珠忙應下來,跟了出去。
屋內便只剩下姜湞同江令月二人了。
姜湞看著坐在自己身旁的江令月,問道:“你去看過冬青嗎?”
江令月搖頭:“她現在需要清淨,我怕擾了她的休息。”
姜湞頷首,低眉看著自己的手:“多謝你。若不是你聯絡了裴瑀,他來得及時,我都不知道冬青還能不能回來。”
江令月沒有體會到姜湞話裡的情緒,心下又關心著她,一時嘴快便順著她的話說了下去:“你該感謝的是裴將軍呢,他早早便寫信同我說,若是你來了西北,便同他說一聲。也不知道他從哪來的篤定,如此確信你會來西北……”
她抬頭,見著姜湞眼神越來越古怪,意識到自己一時說了些不該說的話,忙止住了嘴。
“哦?早到什麼時候?那就應當是在京城的時候了,是嗎?”姜湞沒帶什麼情緒地說。
江令月沉默許久,低垂下頭:“是,這沒什麼好否認的,”頓了頓,她又道,“裴將軍主動派人找上我,他說如果你去西北,便讓我跟著你,同他說一聲。他說西北多動亂,若是你來了,他便差人護著你。我幫他一事,作為答謝,他為我阿兄延請名醫,救他癔症。我沒有拒絕的理。”
說著說著,江令月也有一些委屈,她低聲囁喏了句:“更何況,他也是出於好意。”
姜湞望著她,嘆了一聲:“我沒有怪罪你的意思。若不是你,我和冬青如今在哪也是說不定的。”
江令月輕哼一聲:“你們倆皆是揣著聰明當糊塗的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身旁明眼人誰看不出來?”
姜湞一愣,不料她如此敏銳與直白。她垂首,沉默以對。此時她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