哮出聲。
“怎麼辦?涼拌呀。”原來是為了這種事生氣,溫喜綾冷笑。“不過是隻雞,今天是第五天,我讓它多活了五天,已算仁至義盡了。”
叢傑傻在那兒,一份熱騰騰的荷葉包扔進他懷裡。
“便宜你這隻大蟲啦!真是來得好不如來得巧,這半隻雞腿本來要當點心的,我就送你嘿。”
虧得她提點,才知道自己也餓了呢!反正她從沒跟他客氣過,他又何必想太多。
剝開荷葉,咬下一大塊香氣濃郁的腿肉,被悶煮到綿密的口感在嘴裡散發著極致的美味,令他滿足的大呼過癮。
這男人婆其實也不是一無可取,她雖然貪食,但調理食物的功夫可不賴。
慢著!這算什麼?她是想用食物收買他嗎?
“怎麼說你都算是嫁進卓家的少奶奶,他們這麼刻待你,你不生氣嗎?”
溫喜綾一聳肩。“氣什麼呀!又不是來真的,哪這麼多氣?”
說罷,她起身,拾起一旁的鐵耙,又開始幹起活來。
“看來這些餵豬餵雞餵鴨的粗活兒,你還幹得挺開心。”他挖苦道。
“那是另外一回事。哎呀,真不開心,再宰他卓家兩隻鴨來打牙祭,吃飽睡好,不就一天又混過了。”
見她如此,叢傑心裡更不舒坦了,口氣掩不住一絲嘲弄。
“只要不餓肚子,你倒想得真開。”
“是呀!”
“如果新郎活著,你能嫁進這樣的人家,說不定很快活哩。”
看她心無城府的笑,叢傑沒察覺自己的語氣越來越酸,越說越不是味兒。
“如果我嫁釣那個人敢像現在這樣讓我餓肚子,我絕對把他當這隻拜堂雞宰來吃。不過哎……那是不可能的。”
“怎麼不可能?”
她臉色一沉,不自在的別過臉去,突然一抬腿,把那空雞籠踢飛出去。這一腳力氣極大,空籠子越過小山坡,滾得不見影子。
叢傑吞下兩口肉,突然一拍額頭,爆出笑聲。
從道理上推,她殺了這隻曾與她拜堂的公雞,還與他分享,兩人吃的津津有味,眼前就差沒被卓家捉姦在床,不然,他們還不算一對現成的姦夫淫婦嗎?
想到這兒,叢傑再無法思考了,他笑得嘴角發酸、肚子抽痛,完全無法停止。
以他平日的個性,應該是會站在道德良知這一塊上,板著臉,非常嚴厲的訓斥她一頓;但是這些日子以來,溫喜綾真把他教壞了。
“啥好笑的?”
對他怪異的行徑,溫喜綾覺得簡直莫名其妙,在這之前,總見他繃著一張臉,對她不是訓就是吼,眼前他是發什麼瘋?
“大蟲,你病得不輕。”她評論。
按掉眼角微微泌出的淚水,叢傑只是認真的望著她。
“你可以永遠保持這樣嗎?”
溫喜綾的心似乎被這話刺痛了,她啃著光禿禿的雞骨頭,蹙眉不語。
潺潺溪水依然輕快的流淌著,兩人間卻沉默了。
叢傑惱起自己沒事兒幹嘛問這麼樣狗屁倒灶的話,徒然破壞氣氛。
“不改變,起碼我還有自己和自由。”
這是頭一回,她對外人坦言真心話。
這舉動連自己都給嚇到了!溫喜綾懊惱的扔掉雞骨頭,拾起耙子幹活,再不肯多看他一眼。
“你的功夫,是誰教的?”
“打架還要人教?”
一句話化解了尷尬氣氛,溫喜綾得意的翹起嘴角。
“我老頭船上那些人全是踹人不留痕的高手。”
“看你那天打強盜的功夫亂雖亂,有時看來又好像有些章法。”
“聽不懂。”她聳肩,突然用腳尖把地上的雞骨挑起,接著身形一轉,那根骨頭跟著飛出,把身後一頭企圖偷越過溪的母豬給趕了回來。
“就這招,”他喊住她。“看來平凡無奇,可出手卻有文章。”
“這呀,是紅豆兒教的……也不算,是紅豆兒的兩匹馬發明的。”
他被她的話弄得一頭霧水。
“紅豆兒是我在蘇州的朋友。”
“她養的馬會功夫?”
“她嫁給姓馮的,我不喜歡他,都管他叫兩匹馬。”
“哪個男人是你喜歡的?”他無精打采的說。
溫喜綾不理他的嘲弄。“打從紅豆兒識得那兩匹馬開始,就瞧她瘋瘋癲癲,一下子氣咻咻、淚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