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回走的路上,淨塵想著要備些什麼藥材和工具。想著是被人打了,流了很多血。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止的血,傷口深不深。估計 是傷口感染了才會發燒,看來要帶上自己那套手術刀具。一邊想著一邊收拾好東西,心裡還有些小激動這可是她第一次出診,也是自 己那套刀具第一次正式亮相人前,還可能會用在人身上。
“走吧爹讓旺叔跟著我們去。”淨塵看看旺叔,知道這是孟老爺擔心他們的安全,也不反對。
於是,三人從後門來到后街。三個孩子看到他們出來,眼睛都閃著光,滿臉喜色。
“前面帶路吧。”孟筱梵牽著淨塵的手,對秦姓少年說道。
“好,請三位跟我來。”秦姓少年激動的示意其它兩個小孩趕緊跟上。
一行人穿過幾條街,來到錦城靠西郊的一個破院子。進院所見,一片破敗。跟著三個小男孩,來到裡屋。只見門窗破舊,牆有斑 駁,靠牆的木床上趴著一個男孩,頭側向門的一邊。走近一看,男孩嘴唇乾裂,面色潮紅,頭髮凌亂,臉上、床上、身上到處可見斑 斑血跡,還能聞到一股血腥混合這腐爛的味道。淨塵和孟筱涵不約而同的皺了皺眉,抬頭彼此對視了一眼。
孟筱涵問:“這受傷後,沒有稍微包紮或處理下傷口嗎?”
“我們,我們不敢亂動,一起將彬哥抬回來後,就找前面的土地廟抓了些香爐灰回來止了血。只是,只是,我們沒有乾淨的衣服 給他換。”秦姓孩子也不知道是自責還是慚愧,越說越小聲。
“嗯,不說這些了。哥,好像比我想象的要嚴重得多,必須馬上處理一下才好。”淨塵看著這破敗的環境,再看看三個不大的男 孩,也能夠想象當時的情況,就不欲在此事上多花時間。想想有轉頭對阿旺說道:“旺叔,身上有錢嗎?”
阿旺趕緊答道:“小姐,小的身上有些碎銀子。”
“嗯,那旺叔,就勞煩您,就近買兩身乾淨衣服、一套被蓋來成嗎?”淨塵有禮的對阿旺吩咐著。
“成,這那能不成呢?小姐菩薩心腸,阿旺這就去買。”說完辭了淨塵和孟筱梵,轉身離去。
“你們去弄盆熱水來可以嗎?”淨塵不確定是問著三個男孩。
“可以,可以,我們馬上去燒水。”秦姓孩子馬上應到。
等三個孩子出屋,淨塵對孟筱梵說道:“哥,瞧著這幾個可能是沒有父母的孤兒,看樣子都不是壞人。如果當年不是娘救了我, 塵兒可能現在也跟他們一樣。”說著說著眼睛都紅紅,忍不住眼淚就成對的往下掉。
“塵兒乖,不哭,哥知道,塵兒想幫他們,哥定會盡力的。”孟筱梵見淨塵流淚,很是心疼,趕緊上前將淨塵摟進懷裡輕拍著她 的背。這個動作做得極其自然,好像自己的懷抱天生就是屬於淨塵的,自己天生就是要給淨塵溫暖,讓淨塵在自己懷裡幸福的生活。
淨塵也很貪戀這份親情,想她兩世為人,都是無父無母,今生又是這些完全沒有血緣關係的人在關愛著自己。她覺得自己真的很 幸福,來古代一趟也許是老天爺對她的另外一種補償吧,靠在孟筱梵懷裡認真的說著“嗯,塵兒不哭,有哥在,塵兒不覺得傷心難過 。”
“塵兒,我們來看看他的傷吧?”孟筱梵雖然很不捨得淨塵離開他的懷抱,但還是想快點將淨塵從傷感的情緒中拉回來,趕緊提 議說。
“嗯,哥,聞著味道就知道,他的傷口定然是腐了我帶來我那套刀具,是你來,還是我來?”淨塵認真的問道。
孟筱梵是見識過淨塵用那套手術刀解剖動物的,雖然他不是很理解淨塵怎麼會想出這麼套東西,也不理解淨塵為什麼要去解剖動 物。但是,他知道,淨塵這套手法對付外傷還是很有效的。但,轉而又想,受傷的畢竟是男子,淨塵也八歲了。如果讓他來操作,他 又想,這救人的事,兒戲不得,何況病患十分嚴重,自己對這套手法並沒用淨塵熟練。於是,又開始猶豫起來。
淨塵看著孟筱梵的臉色一會白一會紅的,就猜到了他在想些什麼。於是開口道:“哥,還是我來吧,看樣子,他再不能久拖了, 而且,這去腐肉的過程,要是沒用把握好又添新傷就麻煩了。”
孟筱梵其實很明白淨塵所說,也知道淨塵是站在醫者的角度在思考問題,這樣一來,反而顯得自己太過小氣了。心裡默默的對自 己說,這次回去,一定也要學淨塵多找些動物來練手,日後再有這樣的病患,定然不讓淨塵來動手。想到這裡,心裡竟又暗喜,幸虧 淨塵還是個孩子,病患也是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