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吧,讓寧劍瑜暗中壓兵至河西府,但表面上維持原狀。”
衛昭盡力讓自己面上的笑容透著抑制不住的喜悅,他出了乾清門,見易五率著一群光明司由東而來,稍稍放心。
易五牽過馬來,衛昭冷聲傳音:“快去同盛堂看看,小心有人跟蹤!”
他打馬回了衛府,直奔桃園。他踉蹌著走到枯枝滿目的桃林,見身邊再無他人,方劇烈喘氣,跪於泥土之中,吐出一口血來。
先前在太廟內,為不引皇帝懷疑,他強行震傷心脈,引發因服食“冰魄丹”而帶來的吐血之症,這才避過皇帝身邊灰袍人的試探,逃過一劫。但這一來,也讓他心脈受損,此刻實是支撐不住,搖搖欲墜。
他眼前一陣陣黑暈,卻是精力殆盡,移動不了分毫。朦朧中,她似仍站在桃樹下,輕柔而笑。她似仍在耳邊說著:“不許你丟下我。”
怎能丟下她呢?這是他渴盼已久的溫暖啊。可是,與生俱來的責任,這滿身的仇恨,又豈是輕易能夠棄之而去的呢?
他的意識漸漸模糊,微風吹起他的鬢髮,他劇烈喘息著,提起最後的一絲真氣護住似就要斷裂的心脈,陷入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
弘泰殿,裴琰終於不勝酒力,倒於靜王身上。眾臣才罷休,靜王忙道:“快送忠孝王回去。”
姜遠帶人入殿,裴琰已走不動路。姜遠無奈,只得親自負著他出了乾清門。童敏等人早奉命等候,接過裴琰,疾馳回了相府。
裴琰在車上便運內力將酒吐得一乾二淨,待眼神恢復清明,仍然讓童敏負著進了相府。童敏自是明他心意,直接將他背到蝶園。
裴夫人一身閒適,正站於廊下喂鳥,面上神情淡定,不時調弄一下八哥,裴琰望著她的面容,腳步放緩,走近了,單膝跪下,笑道:“給母親大人請安。”
裴夫人一笑:“你現在是忠孝王,快起來吧。”
母子二人會心一笑,裴夫人將手中裝著鳥食的瓷罐遞給裴琰,道:“這八哥最近有些不聽話,死活不開口,又總是想飛出去,你看怎麼辦?”
裴琰也不餵食,逗弄幾下,八哥仍是不開口。他將鳥籠氈圍放下,笑道:“他總有一天要開口。”
“可旦讓它飛出去,就再也抓不回。”
“它不會飛,外面天寒地凍的,這裡又有圍氈擋風,又有水食,它怎捨得飛?只等著它開口便是。”
裴夫人微笑著在他的虛扶下走入東閣,道:“皇上打的就是個主意,料定你現在不會飛,他也不會讓你飛。你打算怎麼辦?”
裴琰道:“兩條路,要麼老實待著,等春暖花開他不提防時咱再飛;要麼就使勁折騰,把籠子撞破了再飛出去。”
裴夫人微微點頭,道:“該做的,我和你叔父剛才都已經替你做了。你只記著,你身系無數人的安危,說話行事需慎而又慎,但如果真到萬不得已之時,不必顧忌太多。”
裴琰束手道:“是。”
他退出蝶園,思忖片刻,對童敏道:“馬上讓暗衛的人去調查‘攬月樓’葉樓主,把他的一切給調查得清清楚楚,不能放過蛛絲馬跡!”
“是。”
“還有,即刻加派人手,保護子明,但必須是暗中保護,特別注意有沒有其他的人在暗中盯著他。”
“是,軍師這幾天除了偶爾去東市逛逛,便待在西園,未去別處。”
“衛昭那裡,跟得怎麼樣?”
童敏隱有一絲苦笑:“衛大人身手太強,弟兄們跟到夜間,便被他甩脫。”
裴琰心頭一酸,轉瞬恢復正常,沉吟道:“繼續跟吧,如果發現、發現了江姑娘的行蹤,派些人暗中保護她。”
當御輦沿戒衛森嚴的太廟大道及皇城大街入宮,許多百姓親眼目睹了聖駕經過。於是,昏迷數月的皇帝突然間甦醒、並出現在太廟祭告大典上的訊息,迅速在整個京城內傳散開來。到午時,宮內又有旨意傳出,為慶賀皇帝龍體康復,京城三日歡慶,舉行夜市燈會,並放煙火慶祝。
江慈怕連累衛昭,知道自己不宜露面,反正家中糧米也足,便整日呆在房中細讀醫書,倒也不覺寂寞。偶爾想起他昨夜情到濃處的話語,心中便是一甜,但有時莫名其妙,卻又有種想落淚的衝動,她覺這幾天自己有些不對勁,但也未細想。
入夜後,京城卻放起煙火,火樹銀花,絢麗燦爛。江慈站在院中,望著團團煙火爆上半空,不由笑了笑。以往若是有這等熱鬧景象,她必定是要衝出去一探究竟的,可今日,她只願在小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