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惶了幾日後,日子又如往常一般。
不過夫婦二人自己心自有計較。待入秋後,一定要為林一建起房,再託個媒人,為這個侄兒討個漂亮的媳婦。
無形之,林一已成為了這個家的支柱與期望。
可林開渠的心,這個侄子的身上,總有一種不同於山裡人的東西存。他相信侄子的為人,卻不知對方心真正所想。這也是夫婦二人心不安的地方。
好東西怕丟了,侄子好了也是這樣。加上這個侄子年紀輕輕,卻把李公子打的服服帖帖,讓鎮守大人也不敢追究。可要知道,李公子是鎮守的親兄弟啊!
夫婦二人的心,這個侄子,是一個高深莫測的人。
不過想的多了,夫婦二人心難免惴惴。這個小小的山村,這個家,能留住這個侄子嗎?
一家人只有翠兒的大眼睛,忽閃著,三人身上轉著圈兒。
許久,林開渠抬起頭,聲音帶著不捨說道:“小一啊!先前不讓我為你建房,我與你嬸孃就明白了你的心思。如今,決定要走了?”
翠兒大眼睛怔住了,一把扯住小一的衣袖,急道:“哥,你要走嗎?要離開翠兒嗎?再也不會來了嗎?”話未說完,哭音已變成了哭聲。
林一未料到會如此,心有了份愧疚。想不到老實忠厚的叔父,竟然早就看出了自己的心事。
沉吟了片刻,他拍了拍翠兒的肩膀,語氣輕鬆說道:“翠兒,哥教你武功,你就可以讓爹孃不受人欺辱了。哥想去天下走一走,看一看!哥想去看看這天地究竟有多高,想去看看這天外有沒有神仙!有一天,哥回來說與你聽,可好?”
“哥,翠兒捨不得你啊!”翠兒摟著林一的脖子,傷心的抽泣著。
叔父與嬸孃的失落與不捨,落了林一的心底。他輕聲說道:“叔父!嬸孃!我留下的銀錢也夠家裡用的了。翠兒若是會點武功,要緊時刻也有點用的。一時半會兒,小一或許不會離開商國,這些都是以後的打算!”
“難道小一要遠離商國嗎?”林開渠驚問道。
“或許以後會!”林一點點頭。他語氣依舊輕鬆,也只是掩飾內心的不安。
人一生,總有一些無法迴避的事情,只好去面對。
……
西山的山頂,是翠兒這一兩個月裡,喜愛呆的地方。
山上的蒿草,青色隱約有了斑黃,彷彿已釋放了生命的全部。岩石縫隙四起的蟲鳴,似是吟唱著夏日的璀璨,又似是奏起短暫一生,為輝煌的絕響。
月夜下的山頂,林一靜立一隅。不遠處,時而銀花綻放,時而柳姿曼舞。那是翠兒練劍。
林一本不是敝帚自珍之人,別說對自己家人。可他只會劍法,便去了趟鎮上,買了把長劍,又讓盧大哥里面加了精鋼,重淬火打煉過後,送與翠兒。
翠兒手持長劍,人隨劍舞,劍隨人動,劍身偶爾炸開幾道銀色光芒,隨即消失月色,變成耳一道道凜冽的風聲。
翠兒喜歡哥哥面前舞劍。
她不想哥哥離開,而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哥哥教的武功練好,讓哥哥能開心一點。
腳步移動間,就是兩丈多遠,其身形輕盈飄逸,劍招凌厲,儼如習武多年的高手。
林一看眼裡,卻暗自嘆息。他用靈氣為翠兒打通經脈後,雖為其修習內功省卻數十年的苦功。可靈氣翠兒經脈執行幾周後,自行消散,體內再無一絲痕跡,就如同先前的天福一般。顯然,翠兒同樣不能修煉玄天心法。
經脈通,玄關開,可以感受並吸納靈氣,以此來錘鍊自身五臟腑,就可以踏上修仙之路。而林一不明白的是,自己與翠兒是血脈至親,莫不是說,翠兒沒有修仙的靈根,而自己就有?
這萬萬無一的機緣就被自己撞上了?林一不認為走上一條未知的路,就是件幸事!
……
村口的大樹下。
這棵老樹的樹根,如虯龍展軀般伸出地面。林一斜依其上,對著另一側的蘇先生道:“這是我師父愛喝的酒,我請先生喝!”
蘇先生身軀依舊挺拔,無論是站是坐,皆如傲竹天成。
“別忘了我女兒的名字……!”蘇先生深深注視著林一,伸手接過酒葫蘆。
“蘇雪雲,丁卯,己酉生人,乳名為雲兒!”林一輕聲念道。
“天地有萬古,此身不再得;人生只年,此日易過。呼——!此酒痛快!”蘇先生暢飲一口,捋髯長贊。其面上湧出淡淡的酒暈,面上的皺紋舒展開來,像是有著道不的滄桑